听到希孟的话,春桃急忙小跑过来,在见到地上的花绷子时,不由得挑了一下眉头,又见希孟低头看着左手,便好奇的走到希孟身边低下头,怎料这一看可不要紧,当即让她倒吸一口气,急急握住希孟的手指询问:“少夫人,您这是...”
惠萍见到惠琴,便已经猜出一二,快步来到灵秋身边,听闻春桃的话,眸子一挑便也看到希孟手上那个小小的血珠。趁着没人注意这边的时候,惠萍轻轻拉了一下灵秋的衣袖。
灵秋立即会意的点点头,一双手便在身前不停的绞弄着,媚眼里是满满的自责,因为惹了祸故而声音非常小的说道:“这事都怪灵秋,如果能多给夫人绣几个团扇作参考,也就不会出这事了。”
惠琴在见到春桃后,那嚣张的气焰立即蔫了一下,然后又听闻她唤希孟做少夫人,那张老脸当即吓得失了血色。
只听得扑通一声,惠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上说着求饶的话:“惠琴不知是少夫人,还请少夫人恕罪,饶了惠琴吧!”
“春桃,我这初来乍到的不懂规矩,也不知道这府里,是妈子大还是夫人大,万一是妈子大,我岂不又犯了错,还要再被阁老惩罚?”希孟看着春桃小心的用丝帕将自己的拇指包裹的跟个粽子一样,强忍住笑意,故作一脸严肃的问话。
“回少夫人,妈子就是妈子,就算做到主管的位置,也不过还是下人,又怎能妄自尊大敢和主子相提并论。”春桃见希孟这样问话,隐约猜出少夫人可能是看不惯琴姨来刁难缪氏,替人强出头却反被人羞辱。
“是这样呀,那这事就不好办了。如果我代为管教,就等于是说大房夫人管教不严;可若是就这样算了,那日后府里上上下下的丫头妈子,岂不是都要欺负我这个少夫人!春桃你在府里时间久了,你说说看,这事该怎样处理才好?”希孟故作一副思索的样子,却是在三言两语间,轻易的将这颇为复杂的问题交由春桃处理。
春桃本以为少夫人会责罚琴姨,却没料到她将这恼人的问题丢给自己,一时间没转过弯,愣了一下。不过到底是跟在阁老身边的人,不多会儿就绕出了弯,也就想明白了这是少夫人在考验自己。
想明白了,春桃也就顺着希孟的话,轻声开口:“回少夫人的话,琴姨虽说是大房夫人的近婢,但毕竟只是一个下人,如此冒犯少夫人,少夫人自然有权管教。”
希孟听完点点头,心中暗自赞叹春桃,可是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一点都看不出她内心的变化:“那就让她在这跪上个把时辰,算是罚她不敬之过。”
话到这里,希孟顿了顿,然后抬头看着春桃:“晌后你还是亲自去一趟大房夫人那里,将这事来龙去脉讲一下,以免大房夫人责怪我不懂事。”
“是,少夫人。”春桃应了一声,然后将斟好的茶递给希孟。
轻轻抿了一口,又看了看天,这么会儿功夫就到晌午,也是时候回房用午饭了。
“晌午用过饭,灵秋也该小憩片刻,希孟不便继续叨扰,明日再来讨教绣技,也请灵秋多做准备,以免再有人来滋扰清净。”希孟缓缓起身,让春桃帮着整理了一下衣衫,别过灵秋,路过惠琴身边的时候,秋眸快速扫了一眼她的老脸,然后正视前方,脚下踱着莲步,慢悠悠的出了院子。
院外连着的还是院子,见春桃要在前面引路,希孟急忙伸手拉住春桃的衣襟,见她不解的看着自己,便微笑着摇摇头:“这次让我来带路,你在我身后,如果走错了,你再提醒便是。”
春桃闻言停下脚步,看着希孟在前面步履稳健,毫不犹豫的穿过院子、回廊,走的却是来时的路,而且丝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