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高深莫测或是假痴作呆,这些为官手段我向来不用,当世之人并无一位需要我付之与姿态,自那天之后……只有我能惑乱世间,世间并无一人能侵扰于我。偶尔我要换个面孔,也不过是为图有趣罢了。”
“高深莫测,只是因为这世间之事,除了那惨绝人寰之外,很少能让我产生共鸣,是你们见不到我喜乐悲苦而已。”
听了此言,昂德斯的后背,不知是不是幻觉,就仿佛长了一层刺猬皮一般,汗毛根根竖起,似乎这位老头此刻仰倒的话,会被这些汗毛刺个鲜血淋漓……
好一会,昂德斯才带着忐忐忑忑的道:“大人恕罪,小人无能,指导无方,竟至一众朝露骑士尽数没在两忘谷之中,实是我之罪孽,我愿领受重罚。”
“何罪之有啊,我只是命你号令朝露骑士去两忘谷来拜访一下地劫者,本来就没指望他们会获胜……”
“大人英明,以小小的折损来探知反贼的虚实,却是神策……”——此刻除了昂德斯的身家性命和头顶乌纱,一切对其而言皆为小小。
“虚实……只有神才能分辨,但身为造物者,我看他却以自欺欺人为乐……在我眼中,除了我曾失去的之外,一切皆为虚妄。”
“呵呵,属下太过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揣度大人那天马行空的想法,真是顽愚!”昂德斯笑道,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强笑还能这般会心。
“没有什么想法,自地劫之后,绝本就应当不会再出两忘谷——天地虽大,却也有不容之人——根本就不会对神圣炽辉帝国那群人构成威胁,我令朝露骑士前往,只是想去探问一下故人罢了…
“却未想到此举竟然催促了那位规格外品早日离开,却是不错……”这位大人笑道:
“出谷见见世面,多吸一点儿血腥味的风,才可以成熟……更不错的是,道施拉格一败涂地,省却我一番劳碌。”
昂德斯心中不禁犯嘀咕:“道施拉格何时与这位大人扯上干系,能让大人为其死而庆幸,到底是积了几百年的功德还是造了几千重的罪孽……”
却听这位大人懒懒的继续道:“昂德斯,道施拉格此人醉心于仕途,若是能让他舍生出力,火中取栗,我想你应当是许予他不小的官职吧……若是猜的不错,恐怕是下一代的神之手……”
昂德斯的心脏差点儿蹦出了腔子之外,虽然他深知面前之人堪称算无遗策,却也未曾想到竟到了这般地步——难道这世间真的有洞悉一切之人……
“昂德斯,假如道施拉格侥幸刺杀了绝,而又阴差阳错出得谷来,你将如何应对他?”这位大人笑道:
“不论你是直白的还是委婉的回绝你予以他的空口承诺,以你的为人,当是不会这般树敌……你跟着我这么长时间,到时候事情怕是又会落在我的头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