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粒儿这以沙土为媒的传劲攻击确是厉害。饭粒儿虽说力大无穷,但靠的全是一股蛮劲,这套路若是由绝或是赛罗·希贝克来施为的话,斗气灌注在沙中,化无形之物为兵器,此刻怕已会将这位朝露骑士团的团长打得血肉模糊,成了个筛子。
特别是赛罗·希贝克,以他那霸道的发劲,若是斗气凝聚成线,一招之内,恐怕就会飞沙成刀,将道施拉格一分为二。
两忘看着饭粒儿斗得虎虎生风,心中暗自与绝的教导一一印证,既对他的义父的见识感到敬佩,不自觉的再番想起那冷峻男子的一言一笑,心中又喜又忧。
饭粒儿越斗越欢,两只大爪子舞得飞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只大白狼想游泳想疯了,在这旱地沙土之中,竟然耍起狗刨来。
到了后来,饭粒儿发现之前它扒拉的沙土有些不够,双爪竟然左右开工,一爪刨土,一爪扬土,速度竟也不慢——连他那大尾巴也不知为何跟着使劲摇晃起来,好像一个老式挖土机的烟囱——这位好逸恶劳的大白畜生,干起力气活儿来,竟也是一把好手。
道施拉格渐渐的有些不支,左支右绌,他那淌着血的皮肉竟然开始溃烂,又恶心,又吓人。
“毒,毒!”道施拉格喊叫起来,竟然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开始打滚。
两忘先是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赛伯斯在抨击饭粒儿的“狼品”,正要奋起为其辩护一番,但当他转头看见了蜮也放屁添风的站在了饭粒儿前边,一会儿从又滚到左,一会儿从左滚到右,霎时间明白了过来,道施拉格仅是就事论事,没有对饭粒儿进行“狼身攻击”。
原来,是这位剧毒魔物蜮,在给饭粒儿的弹药中“加料”,令其的沙土之中带毒——蜮这身的毒,真是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了。
饭粒儿大脸之上腮帮子鼓起,倒吊的双眼眼角扭了个拱形,一幅“小样,你也有今天”的气派。
饭粒儿不知道是出于狼的天性,还是由于它这大白畜生一辈子只占便宜不曾吃亏,肚子虽说大,却只能消化那有形之物,于仇恨却是十分的睚眦必报。看它此刻的架势,似乎要连“刀疤”李口中所说的道施拉格糟蹋古稀老妇的恶行也算了进去,却打越是怒毛冲冠。再这么进行下去,似乎要将来世道施拉格将要行使的罪孽,都给预先追讨了。
道施拉格的惨叫声越来越大,十分的凄厉,渐渐的口吐白沫,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似要将自己扼死,所发出的声响几乎不是人类所发。
“饭粒儿,算了,就算不管他,他恐怕是也活不了了……”两忘心中终究不忍。
主人下令,饭粒儿怎敢不从,长出一口气,止住了攻势,抖起毛来,一会儿功夫下来,竟然在周身抖下了两指来厚的沙土——看它投入的程度,这大白畜生刚才确实没有放水。
两忘抚了抚饭粒儿的长毛,看到道施拉格那个惨样,不忍再瞧下去,想要救他,一来找不到什么有效的手段;二来却又害怕这位凉薄之途,复原之后会恩将仇报。
想要离去,心中恻隐,无论如何抬不起脚。
这时,道施拉格奄奄一息的声音又传入了两忘的耳中,“少年,让我死……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