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粒儿不死,蜮难未已……
当断不断,小命必断。蜮立刻下定决心——冲出去,或许还会死得稍微舒服点儿……
蜮的眼前有三个目标,它踌躇着应该向谁冲去。
首先是饭粒儿,那是死也不能去。若是去了的话,一会儿那大白畜生为了保命指不定还会对自己做点儿什么——这位剧毒魔物已在饭粒儿这块大石头上跌倒了百十来次,该当形成“巴甫洛夫”反射了吧……
其次是两忘,这小伙确实厚道,对自己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可是饭粒儿那厮就像这少年的尾巴一般,基本上与两忘焦不离孟。
若是蜮巴巴的来到两忘这儿,不就相当于告诉饭粒儿——兄长在上,小弟找你找得好苦哇,幸而天可怜见令小弟想起了你终生追随的小主人,便来此相候……能在死前得见兄长,死有何憾呼!
这等于是绕了一个小弯,又去与饭粒儿相会——相当于间接自杀。
于是蜮的选择只剩下绝——这位连饭粒儿都得给三分薄面的男子——蜮这段日子也曾听闻,这位男子对敌人赶尽杀绝,但对兄弟却是情深义重。
背靠大树好乘凉,就算绝不把自己当做兄弟,也比那位对自己一口一个贤弟的饭粒儿要好上千万倍。
“微斯人,吾谁与归!”
下定了决心,蜮不敢耽搁,怕一会儿出场晚了赶不上“离休老干部”的待遇。在人从之中,左闪又晃,黑夜之中,还以为是一只撑多了来遛弯儿消食的刺猬呢。
蜮看到绝就在近前,兵行险招——反正谁碰他,谁也好不了——嗖的一下子,如一只飞弹一般,冲到了绝的跟前。
一见到绝,蜮傻眼了,这位不可一世的男子,此刻浑身是血,四肢皆伤,除了一对刀锋般的眼睛依旧寒光不泯,周身已经没什么能镇住人的家伙事儿了——绝毕竟不是那群传说中的青铜圣斗士,眼神再闪烁也不能创造奇迹……
而绝在生死一线之际看到了蜮,也如招领到从天而降的福音,一声急喝:“咬住!”
言罢,绝紧急催动斗气,啪的一声,上身鼓起,好似吹气球般涨了一圈,青袍崩裂,自身上滑落,这冷峻的男子连“脱衣舞”都跳得满是阳刚意蕴。
绝强忍剧痛伸口咬住掉落的青袍,脖子一晃,牙关一抖将青袍拧在一块儿,好像洗涤之后拧紧的衣服。
在此时刻,蜮跳了起来张口咬住青袍另外一端,而正在此时包围绝的朝露骑士团中的一员挺枪向绝刺来。
绝牙关用力咬住青袍一端,顺势扭头。另一端被蜮叼住的青袍好似一条长围巾向后甩出去,末端的蜮正中这位朝露骑士的脸上。
只见这位骑士继续持枪向前,但还没走上两步,忽然伸手抓住自己的脖子,这下子他用力过猛,竟活生生的扯下一块儿肉来,鲜血淋漓。
而这位骑士似乎意犹未尽,继续伸出手,手指自伤口处探入里面,竟不顾疼痛的挖了起来……
旁边有位朝露骑士不明所以,伸出手来,欲阻止这位队友的“暴行”,却被这位队友如饿虎扑食一般,反将之按在地上,张开大嘴,向其脸上咬去,一时间啃咬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二人身边的朝露骑士们一时吓得面如土色,几位年轻历浅的竟然直接扑到一边,呕吐不止。
就连身经百战,遍历生死的绝此刻也不由得眉头微皱,但心中却也暗赞这剧毒魔物,决断明快,下手狠辣,这毒使得恰到好处。
蜮刚才所运使的毒,名为醒髓蛊,此毒既不像修罗尸怨一般剧烈,也不像龙棘之毒一般霸道,论匪夷所思也远远不及含沙射影,与勾连尸毒相比,也不及其贻害无穷;但这个毒却也是赫赫有名,其原因只有一个,用绝的话来说就是“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