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忘的眼泪,却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自古相传,龙血——特别是古龙之血——乃是世间最好的染色材料,据说被其漂染之物,其红色永久不褪。但由于这种染料在世间极为少有,故骑士们的旗帜与头冠上的红缨所用的染料,多以猩猩之血来代替,故而世间的大红色,也常常被称之为猩红色。
两忘此生的第一记无双斩,摧毁了黑龙巴卡斯的眼睛的同时,也割破了黑龙的眼角,血淌在他的头发与头皮上……他这头血红色的头发,怕是一辈子也挥之不去了。所幸黑龙巴卡斯的血,流的不是太多,仅仅的只是覆盖了两忘的头发与头皮——若是再多一些,将两忘的身子浸泡了,两忘岂不是成了红孩儿。
绝自从与两忘相识以来,半推半就的踏入了撒谎者这个行列——若是绝再早些年整这口儿,怕也会有个外号“牛皮绝”。但是多年以来,绝在撒谎这个领域可算得上是毫无建树。他所说的谎话可以用“假、烂、差”三个字来形容,即内容上出奇的离谱,方式上完全的千篇一律,可欣赏性上基本没有,而且从来不要求进步。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恶心人”。但绝刚才说的这个谎话,却实属画龙点睛,乃是神来之笔,对他自己来说也是空前绝后,应该是他这一生最得意的力作,远远超出了他正常的水平……
或许,那些死去的人,那些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却依旧灵魂有所牵挂的人,他们真的是在天有灵吧。
死后的“大斧”加斯,虽然怕也是不能改变自然的规律,让两忘的发色改变,但或许就是加斯的灵魂,借着绝之口,让这个他生前最牵挂的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上天堂也好,下地狱也罢,对加斯而言,都不及那个深埋于他灵魂之中的那个小身影……
“少主,你这一头红发,确实是利大于弊。”文军师思索了一阵子之后,对两忘道:
“虽说这头发的红色十分的扎眼,引人注意,但反而更易于隐藏身份。其他的人或许会更加在意你的外形,而忽略了你的身份,就像所谓的‘大隐隐于市’一样。只要你用外衣或者披风,将那露出在肩头之外的,那一小部分pan古之叹息遮住,就算是那些当年知情的人,又怎会想到,这个外表及其张狂的少年,竟会是那个在pan古之叹息之下的偷生者呢!”
“文军师所言极是。”绝看着两忘的脸上那尚未干涸的泪水,叹道:
“色儿,你要是哭就哭个够吧,一会儿的训练,怕是将要残酷得,连令你流泪的机会都没有……哦,你先吃几个‘龙桔’”
两忘和饭粒儿吃过几个“龙桔”之后——饭粒儿美滋滋的吃了之后,差点把它的狼牙酸倒。绝开始了对两忘的训练。
在场的螭**士们,虽说身经百战,见过许多大风大浪,但他们对于绝的训练方式,却也是看不下去。
别说是两忘这个少年,就算是这群骑士他们本人,要能捱过这样的训练,怕也要掉层皮——这哪是训练,这简直就是酷刑。
虽然这群叔叔伯伯们都极为宠爱两忘,但当绝训练少爷之时,这群人却也不敢口出一言,看着两忘汗流浃背、鼻青眼肿的在地上摸爬滚打,似乎这个少年每一次跌倒,都撞在了他们心里。
两忘这个时候也确实明白事理,一声不吭的咬牙忍受,身子发颤,双腿发软,汗水流过了双眼,一头红发湿漉漉的,好似耷拉的鸡冠,但他的脸上,始终没露出一丝告饶的神色。
直到两忘的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再也坚持不住了,直挺挺的趴倒在地上,嘴里、鼻孔里全是泥沙,绝才淡淡的道:“色儿,先去歇息一下,吃口饭,我们一会儿继续。”
古斯塔夫走了过来,强笑道:“少爷,你先在这儿和饭粒儿坐会儿……你叔叔伯伯们……和绝大人……去尿个尿……,一会儿回来。”
说罢,转头向绝道:“大人,我们有话要跟你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