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火焰陷阱”,三藏如往常般在小坑上弄了一堆杂草。这时,一棵黑衫树后猛然窜出一只灰色的野狼,在三藏完全没反应过来之际,迅速地叼起被三藏放在一旁的风狐兔,随后,用它银白色的瞳孔瞥了一眼三藏,便飞快地转身潜入了森林。
等三藏意识过来,那只有着银白色瞳孔的灰狼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是,灰狼最后瞥三藏的那一个眼神,却给三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个眼神,好像带着一丝愧疚和不好意思。
三藏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森林深处的黑暗,苍白的小脸上带着一丝迷惘。他不明白一只灰狼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许久,三藏回过神来,小手裹紧身上的衣服,一小步一小步的按原路返回。
对于失去的风狐兔,三藏到不甚在意。他的性子本来就冷淡,失去了就失去了,反正小屋里存放的食物足够他吃好几天呢。只是,一直如古井般的心灵上却莫名的有一丝悸动。
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一样。
就在三藏走到木栏的那一刻,身后的森林,在那片黑暗中,突然多出了一双银白色的瞳孔。这双瞳孔一直望着三藏消瘦的背影,一直到三藏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这双瞳孔才随之消失在黑暗中。
木屋中,三藏吃过午饭,便坐在一张古旧的椅子上面,从脖子间拿出一个琥珀色的双人像。那是一对年轻的恋人,相貌与三藏隐约有几分像,正是三藏父母年青时的雕像。
这个雕像很小,就两寸的大小,一直被挂在三藏的脖子上。一个人的时候,三藏总是喜欢捧着这个雕像,坐在角落里发呆。
三藏觉得,手心里捧着雕像的时候,就像找回了两年前,一家三人到处流浪,夜里紧拥在一起的感觉。那时候虽然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但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却给三藏带来难以忘怀的幸福。
为什么要流浪?三藏好像记得父亲是这么说的。流浪是魔法师的宿命,只有以四海为家的魔法师,才称的上是一名合格的魔法师。
而三藏的父亲正是一名名副其实的魔法师。
在父亲的影响下,三藏一直以成为一名伟大的法魔师为理想。两年前,双亲的突然离去,让三藏仿佛堕落到一个黑暗的世界里,所有的光芒,所有的温暖,随着那两张笑脸的渐渐模糊也一点点的消失。
也就在那段日子里,三藏终于成为了一名魔法师。在灰暗的木屋里,那个瘦小的孩子双眼含着泪,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陌生的黑暗围绕在他的身旁,隔绝着外面的世界。
脆弱的心灵开始承受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恐惧。灵魂中的枷锁在这突来的巨变中一点点崩溃,魔法师的力量降临在这个孩子身上。于是,三藏离开了人群,独自居住在部落的角落,研究着父亲留下的法师笔记。远离人群,与其说是魔法师的怪癖,还不如说这是一个孩子在下意识的躲避着喧闹的世界来保护自己记忆中的温暖。
很快,三藏沉溺在魔法的世界。一条条复杂枯燥的公式,一个个古怪难懂的定理,还有那些神秘莫测的图案,亘古流传的咒语,都充斥在三藏那个微小的世界中。这些让旁人头痛无比的东西,在三藏的眼里,却是那么的亲切。三藏所学的,都是父亲遗留下的,接触着它们,仿佛能靠近已经远去的父亲。也许,只有这些原本属于父亲的东西才能给三藏带来一丝丝的安全感。
时间悄悄的流走,夜幕渐渐降临,远处传来的一声刺耳的羊角声。三藏知道,这是西玛雅部落的回归号声。这个号声响起,北地森林中任何西玛雅的猎人都必须返回部落。一直到所有人回来,西玛雅部落才会关上所以木栏中的大门,将部落和森林彻底隔绝,直有到第二天的早早晨,木栏的大门才会被重新打开。
不久,北地森林陷入了黑暗的世界。
夜色中,一道道矫健的身形如猿猴般在树林间飞速的腾跃。在一扇四米高的大门被几个守卫关上之前,整齐的降落在门前那片空旷的土地上。这扇大门时西玛雅最大的门户,在大门的横梁上,还雕刻着三个充满原始气息的字体,正是西玛雅这三个字。
来人一共十五人,领头的是一名背负黑色巨剑的红发男子。在红发男子身后,是十四个身穿黑色劲装,胸前纹着一个盾牌样式的青年。这些青年中有男有女,年纪都在十八岁上下,此时都紧绷着面孔,不苟言笑,好像冰块一样。
大门旁两边的守卫,见到红发男子,立即弯身行礼。红发男子淡然的扫视了一眼,便带身后十四个穿着统一服饰的青年进入了部落。
吱吱……
随着最后一个黑衣人进入部落,这扇大门也随着关上。远处的一处断崖上,一轮满月静悬其后,夜风轻轻的吹,带着几片飘零的叶飞向了远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