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石匠，当然不是陈立东或者孙婕的亲戚，而是那位被切掉子宫的产妇的父亲。</p>
陈立东让人查了产妇的身份信息，又找到了介绍产妇远嫁的媒人，才知道产妇的父亲叫刘石柱，住在昌龙县石门沟乡山杖子村。</p>
山杖子村不大，只有百来户。</p>
顾长生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经常来的样子，也认识刘石柱。</p>
而刚才这俩人四十来岁年纪，一副憨厚淳朴的样子，被顾长生使唤着，似乎并不反感的样子。</p>
再次上了车，艾德蒙开车缓速跟在俩人的后边。</p>
顾长生这才道：“山杖子是我姥姥家，刘石匠算是我的......表兄吧。</p>
这俩人，得跟我妈叫姑奶，比我小一辈。</p>
俩人都是超生户，作结扎的时候不知道咋想的，俩男人做了手术，被人叫做骡子。”</p>
说到这里，顾长生才意识到车里有位女士，赶紧闭上了嘴。</p>
山杖子村民的住宅，随坡就势搭建。墙体几乎全是石头，用白石灰勾缝。窗户有玻璃的，也有塑料纸蒙着的。</p>
刘石匠家条件稍好一些，前后两进的院子，后院应该是儿子家，刘石匠住在前院。</p>
听说闺女家来人，老两口很诧异。</p>
闺女嫁过去就没回家过，难道是出了啥事儿？</p>
陈立东陪着孙婕走进刘石匠家的院子，艾德蒙从车里拎出烟酒、罐头、麦乳精等礼品，放到堂屋。</p>
在刘石匠的里屋，陈立东说道：“我是刘翠芳嫁过去那个村的村长，上午去了景忠山，下午想起翠芬的娘</p>
家在这里，就来替她看望二老一下。”</p>
刘石匠听说对方还是个村长，就更有点惶恐，说道：“哎呀，让你大老远跑一趟，这是图稀啥。</p>
那个...翠芬她没出啥事吧？”</p>
一旁的孙婕想说话，被陈立东碰了一下没开口。</p>
只听陈立东说道：“翠芬挺好的，为人本分，干活勤快，对公公婆婆也孝顺。她就是惦着你们老两口，总是放心不下。”</p>
刘石匠这才坐到炕沿上，说道：“那我就放心了。</p>
我们俩也不用她惦着，让她好好过日子就行啦。”</p>
说了一番客气话，陈立东就准备告辞了。</p>
刘石匠也没留着，一直念叨让村长破费了。</p>
走到外边的时候，陈立东跟顾长生说道：“你先走，我跟大伯说两句话。”</p>
十多分钟后，陈立东才走出院子，上了越野车。</p>
擦黑的时候，顾长生才带着陈立东一行回到乡里，交待一番后，又带着一行人往县城赶去，县城有几家宾馆条件好一些。住在乡里的话，整个石门沟都没有家旅店，乡里倒是有两间宿舍，条件太差了。</p>
晚上，在一家羊肉馆，四人吃了一顿全羊宴，之后入住到县城的一家宾馆里。</p>
顾长生也陪着住下来，因为陈立东跟他说，想去拜访县里领导，看看能不能在石门沟开铁矿。</p>
准备躺下休息的时候，孙婕问陈立东：“你把刘翠芬的情况跟她爹说啦？”</p>
陈立东笑着摇了摇头，“没说。”</p>
“那你俩说啥啦？”</p>
“我告诉刘石匠，他闺女挺好的，怀了孩子，马上要生啦。</p>
然后把那五千块钱塞给了他，跟他说刘翠芬养养身子后，可能要回娘家住几天。</p>
回来后，用这钱补补身子，别受了委屈。”</p>
给对方5000块钱，是陈立东跟孙婕商量好的，表示对发生医疗事故的歉意。</p>
但是，听陈立东的话，根本没提刘翠芬难产，孩子没了这件事。</p>
孙婕瞪着陈立东道：“你这么说不怕引起误会？”</p>
陈立东还是笑吟吟地道：“能有啥误会？</p>
我打听了，刘石匠有三个儿子，俩丫头。</p>
刘翠芬是老闺女，才嫁不出去。</p>
你应该问过她的既往病史吧，她没有跟你说她小时候就犯过癫痫的情况吧。</p>
可她爹说了，刘翠芬要是告诉你她有这样的病根，你们应该能提前准备吧？”</p>
孙婕回忆几秒，说道：“她没跟我说有癫痫的病根，要是说的话，我也不留她，提前就送到市里去了。这人有点糊涂啊。”</p>
陈立东开解道：“这也算隐疾，控制的好的话一辈子也不见得犯几回。所以她不说也是正常的。生孩子触发羊角风，有一定概率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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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婕叹息一声道：“我也没遇到过，但是怀孕、分娩合并癫痫是学过的。”</p>
陈立东搂住媳妇继续开解道：“总算大人没事，生不了孩子，抱养一个就行了。</p>
如果刘翠芬在婆家被欺侮，我就找他们村长说道说道。</p>
如果被赶回娘家的话，有我给的五千块也不会太难过。</p>
咱们没必要跟刘石匠说刘翠芬的事情，就当走个亲戚就行了。”</p>
孙婕听完后，琢磨了半天也明白，只能这么做。</p>
这才开始脱掉外套，开始洗漱。</p>
孙婕正刷牙的时候，陈立东换好睡衣，走进洗手间，从身后搂住媳妇的腰，说道：</p>
“菩萨跟我说了，求人不如求己。今晚我们要努力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