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商听出他话里透着的担心,心里甜滋滋,口里却不饶人,道:“好了好了,就你唠叨!赶紧的,催老板上菜,饿死了快……”
其实,她何尝不知开超跑赶夜路危险呢?
只是,当林白药需要她时,超跑的速度,能让她以最短的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吃着喷香流油的烤串,林白药问起赵铁樵的来头,叶素商皱眉道:“你招惹他了?”
“没,我连月子门干吗的都不知道,怎么会招惹赵铁樵呢?”
“最好没招惹他!”
叶素商神色凝重,道:“月子门以前就是江湖上变戏法的,现在那些气功大师,变蛇变酒,意念移物等等,其实都是月子门最拿手的把戏。不过最近二十年,月子门靠着这套把戏转型成了掮客,勾连政商,疏通上下,广收官员富商为弟子,在地方上影响力极大。比如阳南帮,就是月子门联手春阳柳,往中原省的粮食部门安插弟子,再利用商交所坐享绿豆期货的红利,聚敛了巨额财富。而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就是月子门的当代大佬赵铁樵。”
林白药恍然,原来月子门是这么的出身。
也算时势造英雄,恰好遇到了举国上下狂热无比的二十年气功热潮,各种官方认证民间爆火的大师满天飞。
而比起那些技术粗糙的所谓大师,月子门先天条件好,手里的活又过硬,再来点理论和舆论包装,在气功大师界占据头部位置轻而易举。
可跟那些胎教肄业的大师们只懂的靠卖练功光碟和学习秘籍坑钱不同,赵铁樵显然找到了更高级也更容易赚钱的路,那就是绿豆期货。
在金融业刚刚起步的九十年代,连林白药也不能不承认,这简直堪称天才的构思。
若非京国柳的那位大佬暗中布局多年,利用庞大的人脉和资金南下寻机决战,仅仅靠着绿豆,月子门还不知能闷声发多少年的大财。
比流氓更可怕的,是有文化的流氓。
比大师更可怕的,是懂金融知识的大师!
“京国柳现在的大佬是谁?”
林白药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个困扰他前后两世的问题。
原本并没打算真的能从叶素商这听到答案,可叶素商还是给了他惊喜,道:“陈北玄。”
林白药搜肠刮肚,没找到对这个名字的丝毫印象,道:“没听过。”
“没听过就对了!”
叶素商吐吐舌头,低声道:“我也是偶然听老爸说漏了嘴……太行山各门虽然大多洗白,可名声毕竟不好听。除了同行,外人很难知道各门的真实身份。尤其京国柳的陈北玄,这人比赵铁樵还不爱出风头,城府极深。京国柳的产业几乎都由股权结构复杂无比的关联公司控制,明面上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连我爸对外还挂着一家君兰投资机构的董事长,陈北玄没有……”
林白药压抑住心头的风起云涌,拿到了陈北玄的名字,就接近了墨染时的终极目标,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
同理,仇,要一点点的报!
“藏头露尾,肯定是个丑八怪!”林白药笑道。
叶素商点头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赵铁樵我远远见过一次,丑的不行。陈北玄估计好看不到哪去……太行山啊,论好看,还得是我燕子门……”
吃饱喝足,林白药准备给叶素商安排酒店,叶素商问道:“你睡哪?”
“我回家……”
“回家?”
“嗯,明天后天会很忙,没时间回去看爸妈。趁今晚没啥事,回去转转。”
叶素商轻轻咬着红唇,美眸流露出一闪而逝的羞意,可又转瞬给自己鼓了鼓勇气,突然干咳一声,道:“哎呀,我一个人住酒店害怕,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千里迢迢跑来找你,你放心让我孤苦伶仃的住到那么没人情味的酒店吗?”
林白药懵逼了,道:“那你的意思?”
“你家里有多余的房间吗?”
林白药明白过来,笑道:“多余的房间倒是有,可我爸妈都在啊,你不怕?”
“怕什么?伯父伯母肯定和蔼又可亲,哪像你,整天就知道欺负我。”
林白药有些头疼,带叶素商回家不是不行,问题是他可以想象的到,深更半夜带这么漂亮女孩子回家,林正道出于父亲的威严和自尊,或许不会多问,可石悦的好奇心绝对会持续很久,很久……
“怎么?我跟你回家是会丢你的脸?还是会给你惹麻烦?”
叶素商的双手在林白药看不见的地方,已经紧紧的捏成一团,指尖刺着柔软的掌心,却感觉不到痛意。
“哪能呢?”
林白药莞尔一笑,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道:“走,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