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做了那么郑重的约定,他不可能忘记的。他一定是因为父亲的工作关系,前
往南美还是什么地方去了吧!六道伯父不也偶尔从南美寄明信片回来吗?
虽然遥这么说服自己,不安却一再增长。接著,她面临了搬家的问题。她与绫人之间
的联系似乎将就此切断,遥著急得不得了。然而搬家的事已经决定,终於到了搬家那一
天。
在最後的最後,遥再一次检查信箱,绫人的信依旧没有送达。
「快点,车子要出发了。」
母亲坐在搬家货车里对她喊。
「我现在就过去。」
遥依依不舍地瞥了信箱一眼,在母亲身旁的位置坐下。货车立刻发动。
「转学手续办好了吗?」
「你问过好多次了,我早就办妥了。」
「那六道伯父呢?」
「那边也通知过了。」
遥也一样,其实只要问六道,就可以知道怎么跟绫人联络,但是她却做不到。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就算六道是个好脾气的伯父,要是让亲感知道这种事,还是很难为情。
直到最後的最後,她还是相信绫人总有一天会写信过来。
风景正朝後方流逝。遥看著後照镜,过去居住的公寓在镜中逐渐变小。遥感到自己正离绫人渐渐远去,不禁沮丧起来。
有一天,浩子班上来了一名转学生。当那女孩走进教室时,室内的空气瞬间发出骚动。转学生是个让大家惊叹的美少女。她有礼貌地低头行礼,作了自我介绍。
来了个美少女转学生的传闻,霎时传遍全年级。绫人班上好奇心强的男生一马当先跑去看後,带著一脸兴奋回到教室。於是,许多男生都争先恐後地去看美少女了。只有绫人没去,因为与遥之问的回忆还在他的心中占有很大份量。
浩子就坐在转学生隔壁,两个人马上便熟识了。她们喜欢同样的偶像团体,对连续剧的口味也很接近,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当这天上完课时,她们已经像认识许久的朋友了。
「我们一起回家吧,你家是在同一方向吧?」
「思!」
转学生与浩子一起走出教室。这时,浩子看到了绫人。
「神名!」
足你啊!他回过头,正准备开口说话的嘴巴如冻结般停止动作,同时还瞪大双眼。咦?绫人一边想,一边看向转学生。转学生也瞪大眼睛僵在当场。这是怎么回事?浩子的脑袋一片混乱。
至於绫人,那可不光是混乱可以形容。本以为人已远去的美嶋就在眼前,绫人吃惊的程度远远超出了混乱的地步。在他的脑海中,只有自己没遵守约定一事。他立刻低头道歉。
「对不起,我把写著你家地址的纸片弄丢了。」
听到这句话,僵住的她肩头微微一动。
「如果你要说谎,就说个更像样点的谎话吧!」
遥微微别开目光,看来很寂寞地说。
「这是真的,相信我。」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浩子从旁穴嘴,但两人根本没注意到她。
「我明明装在口袋里,纸片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所以我才没办法跟你联络,这是真的。虽然我一直记在心上,可是却无可奈何。如果真要说谎,我会编出更像样的谎话。相信我。」
「我明白了,就当作是这样吧!」
遥子以有点冷淡的口吻说完,握住浩子的手臂。
「朝比奈同学,我们回去吧!」
绫人只能目送她们离去,并对於把事情搞成这样的自己感到後悔。即使後侮,也无可奈何了。
3
「我都听说了。」
当晚,浩子打了电话过来。
「你从哪边听说的啊?」
以为她是来嘲笑自己的,绫人用烦躁的声音回答。
「你们是在那个叫根来岛的地方碰面的?她说你是在离别时一再约好要跟她联络,结果却毫无音信,是个过分的家伙。」
浩子的话刺入胸膛,绫人发出小小的叹息。
「啊,过分的家伙是我的感想。她没说这种话,你放心吧!而且我告诉她,绫人就和
外表看起来一样傻乎乎的,不是那种会说谎的人。如果你说弄丢,那就真的是弄丢了。你从小学开始就很脱线,常常忘东忘西。」
虽然那句脱线是多余的,不过浩子的心意让他很高兴。
「失礼啦!」
「对对,你得多感谢我一点唷!」
「失礼啦,失礼啦,失礼啦,失礼啦,失礼啦,失礼啦」
「你很烦耶!你这样连续喊失礼,岂不像我做了什么失礼的事?」
浩子虽然口头上这么说,语气却带著愉快的笑意。
「不过,你还是好好写封信给她比较好。地址我已经从美嶋那边问来了,我要念罗?」;
绫人慌忙抄写下来。
「真是谢了。」
「好啦,谁叫我们的交情是从小学开始的孽缘。」
浩子轻松地说,接著说声「明天学校见」,就挂断电话。绫人马上提笔写信。试著想想,他已经好久没有写信了。不是电子邮件,这种亲笔信让绫人感到很新鲜。他重写了好多次,好不容易才把信封封口。在信上,绫人发自内心对遥道歉,接著写起在根来岛
上愉快的回忆,最後再添上难得能读同一所中学,能和她好好相处的话。
虽然他也想过要在第二天上学途中把信丢进邮筒,不过绫人决定现在就把信寄出去。他走出门,来到飘荡起秋天气息的夜晚街道上。邮筒就在距离家门口约一百公尺的转角处,绫人把信咚地一声投入邮筒。
他抬头仰望夜空,月亮正高挂空中。
绫人胸中充满终於完成约定的安心感。他只顾著祈祷,希望长时问没联络的遥没有生气。绫人一边望著月亮,一边回想起那个祭典之夜,两人独处欣赏烟火的夜晚。
遥也望著同样的月色。她胸中半是期待、半是不安。就像浩子所说的,他真的是把地址弄丢了吗?可是既然会弄丢,不就代表他对自己并不是很在乎?遥一边望著月亮,一边回想起那个祭典之夜,两人独处欣赏烟火的夜晚。
第二天,浩子一进教室,遥就对她开口说道。
「昨天真谢谢你。」
「没什么啦!那家伙有打电话给你吗?」
「没有。」
「咦,真不敢相信!」
就像把遥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情看待,浩子大喊。
「因为遥说可以,我才告诉他你的地址和电话耶!他一通电话都没打给你吗?」
「思,什么都没有。」
「绫人真是个笨蛋,待会我得整整他。」
「啊,他或许是照著约定写信给我了。」
「都怪你对他那么温柔,那家伙才会得寸进尺。交给我吧!关於他的事,我比你更清楚。」
浩子无意中射出的利箭,刺入遥的胸口——
关於他的事,我比你更清楚。
这句话在遥的耳中带来微微的痛楚,伤口淌出苦涩的鲜血。
浩子在这天问过绫人是否寄信。得到「已经寄出」的答案,遥虽然放下心来,但不管经过多少日子,绫人与遥的关系却毫无进展。即使在走廊上碰到,他们也只是互看一眼,不会向对方说话。就连浩子也搞不懂,这到底足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啦?」
有一天,浩子终於把遥叫到自己家里质问。
「你指的足什么事?」
遥试著装傻,她也很清楚浩子说的是什么。
「就是你们两个人。你收到绫人写的信了吧?」
「思,收到了。」
「那不就好了?」
「是呀」
遥的表情蒙上阴影。第一个错误,是绫人把记著地址的纸片弄丢了。第二个错误,则是错在遥转学到这所学校。尽管他们戏剧性重逢,可是再会让她感到很困惑。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太过接近,让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对绫人说话。虽然遥也期待著绫人先对她开口,不过绫人总是违背了她的期待。
「你看,那家伙就是那副德性,所以并没什么女生的朋友。只有我一个,周遭的人总是误会我们,开我们玩笑呢!」
看著苦笑的浩子,遥察觉自己心中涌出怒气。
「所以我也会支持你们。」
浩子笑著对她说了声「加油喔」,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遥的心情。至於遥,同样也没有发觉浩子真正的心意。
星期天,绫人来到上野。是浩子约他出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雷内o马格利特」的画展。看著那幅切割成飞鸟形状的蓝天绘画,绫人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不管看了多久,都无法离开画前。对绫人来说,马格利特就有这种魅力。
浩子已经在约定的美术馆前等他。
「那我们进去吧!」
虽然绫人这么说,浩子却轻声发笑,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怎么啦?」
浩子嘴巴里含含糊糊地念著什么,只顾著越过绫人的肩头看向车站的方向。
「你还约了另一个人?」
当他开口时,浩子看来很开心地挥著手,大喊「这边!这边!」绫人跟著回过头,看到遥就站在那里。发现绫人在场,遥也很吃惊。
「朝比奈!」
他的语气里不禁带著责备的意思。
「真是的,你们两个迟迟不想点办法,我只能这么做呀!好了,进去吧、进去吧!」
浩子把两人推进美术馆中。进入美术馆後,看来两人都没心思去欣赏绘画。他们彷佛很感动似的,在一幅画著汽车从暖炉里冲出来的奇异绘画前停住脚步,眼神却意识到对
方。即使谈著很普通的话题,话里也藏著两人对彼此的在意。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否好好欣赏画,从旁看来,再也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事了。浩子差点笑了出来。
「你们要好好谈一谈。」
走出美术馆後,浩子对他们说。
「你们只是有了一点误会,才会彼此不合。」
遥和绫人偷偷对看一眼。
「只要好好谈谈,就能化解误会那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两位年轻人吧!」
浩子开玩笑地留下连续剧不会出现的台词。她离开後,两人暂时无言以对,不过绫人终於缓缓地叹口气。
「真的很抱歉。那个家伙,就是这么多管闲事。」
「别怪朝比奈同学。我们真的有必要好好谈谈,不是吗?」
绫人也点点头,但尴尬的沉默再度降临。仿佛要挥开这份尴尬,遥开始轻声说起根来岛上的回忆。
「我们在岛上的感情那么好,到了东京以後好像就变得怪怪的。」
「你还不是一样,一直在气我没有寄信给你。」
「我才没有生气。你还不是,在学校都不跟我说话。」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原谅我」
两人赫然互望对方。就如浩子所说,这真的只是一点小误会。一想到只要绫人先说句话,只要遥先开个口,他们就不必那么尴尬,两人就很想笑。
「真的就像朝比奈同学所说的。」
「真的耶!」
遥一边回答,一边很在意浩子离去时的眼神。她的眼神带著悲哀的笑意。
浩子走在上野山中。
她的胸中阵阵抽痛,那是嫉妒的痛楚。不过,就连浩子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嫉妒。
「好一对情侣嘛?」
浩子试著说出口,话里却带著某种空虚。眼睛不知为何开始发热,她的鼻头深处抽痛著。
浩子停下脚步,吸吸鼻子仰望天空。
西乡先生(注二就在眼前。浩子心想,在西乡先生的铜像前哭泣,真是丢脸,结果笑了出来。一旦笑了,她就再也克制不住,泪水不禁一涌而上。
4
从此以後,遥与绫人在学校也能正常地交谈了。两人并不像在根来岛上时,随时都在一起,因为他们有各自的朋友,有各自的生活。能够在秋天的寂静里交谈,就让他们感到很满足了。
不过,他们都没有把心意说出口。
没有以言语告诉对方「我喜欢你」。
因为没说出口,这份心意在各自的心中逐渐膨胀。即使是在自己的房里画著画,绫人也想著遥,一边思念著她一边作画。遥的影子,渐渐化为画中悬崖上的黄衣少女。
「老公,你注意到了吗?」
绫人的母亲询问晚归的丈夫。
「什么事?」
「那孩子的画有点不同了。他过去老是只画风景或静物,现在却在画人物。」
「也是有这种时期吧!」
丈夫不感兴趣地回答,摊开放在桌上的文件开始浏览。
看著他的样子,绫人的母亲回想起与丈夫初次相遇的往事。地点是在那老人的地方,
还是在根来岛上?不,他们的确是在根来岛上相识的,他应该是六道父亲的晚辈。自从相遇之後,已经过了好一段时光。当时还是二十几岁的她,现在已经有了个十几岁的儿子。
「那孩子长大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
丈夫一边检查文件,一边若无其事地回答——
这是理所当然的吗?
绫人的母亲想起自己持续沉睡的姊姊。因为那个「理所当然」并没有发生在姊姊身上,只出现在自己身上,情况才会如此扭曲吧!——
姊姊,在你没有长大期间,你和我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姊姊,你梦到了什么?也许是眼睛状况不好,她称作「老公」的男子正在调整视力矫正装置。虽然她并不喜欢那个动作,不过会在意的时候也只剩下现在了。
在计算与盘算之下,她与这名男子之间建立的家庭一直维系到现在。这不会再持续多久了。在不久的将来,那一刻即将到来。那个老人想必有他的策略,不过直到那一刻来临为止,她想让绫人随心所欲地度过。如果他有了喜欢的人,就尽情去喜欢吧!反正,也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秋意逐渐加深,遥与绫人的感情也逐渐加深。
某天放学後,绫人走在走廊上。因为在美术社收拾东西耽误了时间,校内几乎已经没有学生。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总是吵吵闹闹的校舍,此刻悄悄带著秋天深处的静谧。
钢琴声自某处传来。
琴声是从音乐教室传出的。绫人探头看去,遥正在弹钢琴。遥应该已经注意到他的身影,却没有停下乐曲。
夕阳映照著音乐教室。秋风自窗边吹人,摇动褪色的窗帘。阳光射人教室内,在地板上拉出钢琴与遥长长的影子。
绫人缓缓地走近遥身边。
「刚刚那首曲子叫作什么?」
「那是《卡吞的命运》。」
遥一边弹琴,一边回答。熟悉的旋律自耳中,也自记忆中响起。绫人站在正在弹琴的她身旁,静静地闭上眼睛。
他突然回想起小学时曾读过一本叫《马雅灭亡预言》的书。在马雅文化中,一年有三百六十天,称为一「吞」。而二十年为「卡吞」,二十卡吞为一「巴吞」。经过十三巴
吞,将结束一个大周期。据说当这个周期结束时,「伟大清净之日」将会降临,使人类灭亡。这个传闻在小学生之问很流行,但大人们还记得上个世纪闹得那么大的诺斯特拉达姆斯预言(注二)完全落空一事,因此根本不加理会。绫人也开始觉得预言就是那种骗人的东西,不久就忘记了——
那个灭亡日就在今年吧?
当他想到这里时,乐曲结束了。
最後一个音符,消失在已经转凉的晚风中。
绫人睁开眼睛时,遥就在他眼前。夕阳的反照宛如光圈,把她的栗色头发照得闪闪生辉。绫人连连眨眼的原因,足夕阳太炫目呢?还足因为她很耀眼呢?
遥缓缓站了起来。
她的长发轻柔地摇曳著,那难以言喻的香气唤醒绫人的记忆。没错,他在根来岛的海岸上也曾闻到这种香气。就在两人邂逅的那一刻。
他突然回过神,遥在逆光中露出微笑。
绫人的心脏开始扑通作响。
遥的心脏也开始扑通作响。
两人自然地拉近距离,绫人的手指碰触到遥的手。两人微微一震,理由却并非因为寒
冷。如果硬要说,可以说他们是害怕自己心中涌出的感情吧!他们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感到困惑。
夕阳映照著两人。
心跳声越来越大。遥无法忍受这种痛苦,再度别开目光。绫人也说了声「抱歉」後垂下视线。这次,换成遥悄悄握住他准备抽走的手。接著她微微点头。
心意在两人相系的手之间流动著。
两人的眼眸正彼此凝望,绫人眼中只有她,遥的眼中只有绫人。心意在两双眼眸之问流动著。
流动的感情抹消了迟疑,两人不知不觉问拥抱在一起。
就像太阳快下山时影子会拉长一样,浩子的心意也长长地拖在她的背後。
尽管她当个烂好人,修复了绫人与遥的关系,这件事却在她的胸中深处留下始终无法痊愈的伤口。
浩子察觉到,自己喜欢绫人。
在失去的时候,人才会察觉到失落物的重要性。如果没失去,她就不会发觉这份心情。不过,已经太迟了。她只能对自指缝问流逝的事物哀叹不已——
这也是无可奈何。这样就好了。
浩子不知道有多少次这么说服自己。恋爱会很残酷地选出赢家与输家,输家什么也得不到。输家只会悲惨地遭到舍弃。原本甜美的恋情滋味化为苦涩的失恋滋味,却还像是沉淀物般始终残留在舌尖上——
那感觉是如此伤痛,如此痛苦。
如果能随著呼吸将思念吐出体外,那不知道该有多轻松。如果像诗歌描述的那样,替恋情筑起坟墓就能忘却,那不管要她筑多少座坟都行。浩子始终无法忘了绫人。当她回过神时,眼神已在追逐在校园中与朋友玩要的他。经过绫人的教室门口,她的目光一定会看向他。在走廊上,她也在寻找他的身影。接著看到绫人与遥两人在一起的模样,她会受伤。即使明知会受伤,浩子还是无法停止搜寻他的影子。只要她不停止这么做,那么她心中的伤口不管多久都不会好。伤口总是再度被撕裂,流出痛苦的鲜血。
她很清楚,这是残留的依恋。
可是浩子却无法停止。因为她不是机械,无法像切换开关一样停止思念。
太阳下山,浩子缓缓地走在完全变冷的走廊上。看来校舍里似乎没有人了。只有她独自一人,伴著破碎的恋情同行。
夕阳突然延伸到走廊上。她仔细一看,音乐教室的门微微开启,夕阳自窗户落了下
来。
她无意问看向音乐教室。
浩子看见了,有两个身影在钢琴旁叠成一个影子。是绫人与遥。他们仿佛溶为一体般彼此拥抱,正在接吻。那合而为一的影子,一直延伸到浩子脚边。
她连惨叫都喊不出声。
这一幕,甚至让她觉得很美。那里没有任何容她介入的空隙。
浩子徐缓安静地离开教室。
她静静地定著,泪水在她的脚边散开。浩子并没有哭,只是胸中持续落著泪。
不知不觉问,浩子定到校园。
银杏的枯叶在脚边飞舞。
沙沙作响地飞舞著。
残酷的秋天,静静地以冰冷的手紧抱住受伤的女孩——
注一:此指位於上野公园内的幕未维新三杰之一西乡隆盛铜像。
注二:诺斯特拉达姆斯预言,有研究者认为,十五世纪法国籍犹太裔预言家诺斯特拉达姆斯(Nostradamu)留下的四行诗体作品(百诗篇)中,预言出近代众多历史事件如法国大革命、**崛起等。因此(百诗篇)中提到西元一九九九年七月会有恐怖大王降临带来世界末日的预言,在上世纪未时特别受到注目。但是随著时限经过,此预言掀起的末日热潮也随之消褪。<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