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超这才说:“淫能够有多大罪?一个男人思淫,那是他身体功能正常甚至是身体健康的表现,饱暖思淫欲,一个人男人能够考虑身体的正常生理需要,从人性的角度出发,是应该的。而且他会斟酌自己的实际经济状况,就算想包个二奶也会量入而出,量体裁衣,所以我们很少见到有人把全部身家都挥霍在女人身上。但是,赌就不一样了,很多人的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输掉他的一切,因为赌博而倾家荡产的人我们就见得太多了。所以说赌博是坏事,是万恶之首。”
“楚书记批评得对,我们是有些糊涂了。以后要坚决抵制赌博这种恶习,否则可能要犯大错误。”左天年的表情虽然不是痛心疾首,但万分真诚。
接着,他认为自己必须要显示出比王永超更高的理论素养,同时另辟蹊径从不同的角度来吹捧楚天舒,他说:“赌博的确害人害已,就算我们不从道德、伦理方面分析它的危害,光从经济学上来分析也可见一斑。比如,赌博这个活动本身不会创造新的价值,只是毫无益处地把金钱从一个人手里转到另一人手里,却要耗费时间和资源。而且,根据边际效用递减原理,输家效用的损失比较大,赢家效用的增加比较小,因此赌博只会导致社会整体福利的减少。”
不过说出了一个老掉牙的普通道理,却被两人如此吹捧,楚天舒暗暗感到好笑,觉得自己哪怕纯粹是为了谦虚,也似乎应该替赌博辩护几句,他放下筷子,说:“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从更广的意义上来说,人都是有赌性的。尤其是男人,更加好赌。只不过有的人赌的是钱,有的人赌的是气,有些人赌江山,有些人赌美人,有些人赌一时的快意,有些人赌一生的运命,有些人赌荣华富贵,有些人赌权力声名。”
桌上突然有了几秒钟的沉默。
几秒钟后,左天年、史志强、黄坚和王永超等人一起鼓起掌来。
既然达成了共识,这饭吃起来就快了。
晚餐结束,左天年陪着楚天舒在房里喝着茶。
没一会儿,王永超进来了,说:“楚书记、左书记,史乡长让我来请你们过去。”
跟着王永超过去,在一间大房间里摆开了战场,按照南岭县的规则打起了小麻将,因为楚天舒定了基调,战斗就变成了纯粹的业务牌兼卫生牌,作陪的是左天年、史志强和黄坚,王永超观战兼端茶倒水。
楚天舒的态度认真,其他三位陪客也只得强打起精神,各自揣测着该如何打牌才能得到新书记的好感,当即各显所能,竭尽全力,牌局打得也算是紧凑精彩,兴味盎然。
楚天舒这边似乎牌风很顺,时不时小胡大胡就是不放炮。
看楚天舒高兴,左天年和史志强放开了胆子,开始斗智斗勇之余再加斗嘴,他们在大柳树乡合作共事了几年,关系一直有点紧张,到了牌桌上话里话外带着互不服气,这么一来,打牌更是频频出错,又接连被楚天舒胡了几把。
楚天舒笑着问道:“你们几个不会是故意哄我开心的吧?我可是头一次打南岭麻将呢。”
左天年说:“麻将桌上有一个规律,新手手气都好。”
史志强立刻说:“主要还是老左水平太臭,坐了书记的上家却卡不住牌,我们想发挥也没有机会。”
左天年说:“老史,你不谈自己水平臭,老惦记着我的位子干什么?我这个位子给你,也也未必干得好。”
这话有点含沙射影。
黄坚和稀泥说:“楚书记虽然是第一次打南岭麻将,可对牌局的把控还是很厉害的,你们看,我坐书记的下家,不是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楚天舒说:“我记得有人说过,牌风看作风,牌品看人品。难道这就是大柳树乡干部们的作风和品行?”
左天年神情坦然自若,恍若未闻。
史志强却不服气,说:“老左,我跟你换个位子,这回一定要在书记面前展现一下大柳树乡班子的风采。”
楚天舒笑道:“这好比干工作,没有一点点进取心,怎么能干得好?不过呢,你们书记和乡长总内部较劲,打牌难得赢,工作也配合不好啊。”
左天年等几位陪客和听众连声称是。
只有史志强没听出话外之音,吵吵嚷嚷逼着与左天年换位子。
左天年很不情愿地起身,与史志强换了座位。
接下来再打牌都表现得中规中矩。
打了几把之后,楚天舒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