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钱坤才说道:“你们刚才把事情都说的很清楚明白,没遮着瞒着的,这挺好。”
“那当然,”黄灿理直气壮的一昂头,说:“我不是坑害朋友的人,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你说清楚,能帮我们,我们一定会感激你,不能帮,也体谅你,不管你帮不帮我们,我们还是好朋友,这一点错不了。再说了,我就是故意要瞒着你,潘姐姐一会儿还会跟你说的明明白白的。”
这等于又是念了钱坤头上的紧箍咒,他只得说:“那好,那我就再问具体点儿,现在这件事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王霸说:“我们还在继续给他们做工作,让他们把房子卖给我们,他们中间,其实已经有人同意了,可气的是,有些人自己不同意,还唆窜着不让别人同意。”
鲁向东气呼呼地说:“要依着我,早把他们干翻了,看他们还折腾个鸟毛。”
黄灿横了他一眼,鲁向东又埋头抽烟了。
钱坤又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我还有件事不明白,按说,你们几个将来的拆迁补偿都不少了,为什么还非要挣这个钱呢?”
鲁向东又忍不住插嘴:“谁会嫌钱咬手呢?再说,打炮也挺费钱的。”
黄灿骂道:“滚一边去,你就知道打炮。”
鲁向东这才彻底闭嘴了。
钱坤又说:“可是你们挣的这个钱有点儿冒险啊。”
“富贵,险中求!”黄灿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钱坤再次沉默了,是啊,富贵险中求,这句话青原市的人谁都会说,可是真正事到临头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去险里求富贵的。
过了很久,他才问:“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帮你们?”
黄灿笑了,绕了半个小时了,终于等到钱坤说出这句话了:“钱指挥,你放心,我说了,我决不让你为难。官场上的事,我明白,一举一动都得分外小心。所以,他们也不会给你出难题的,你只要让拆迁工作拖一拖就行了。”
“就这?”钱坤难以置信。
“对,就这。拆迁工作总是要分步实施的,你只要把西大街那一块儿放一放,他们在这期间,软的硬的方面多下下功夫,大不了少挣点儿,再给他们把价格往上提提,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让赵秀梅他们再闹闹,早晚他们会把这事办妥当的。”
钱坤的确没想到,黄灿只给他提了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给工作排排先后顺序,作为主持拆迁工作的指挥长,这点灵活权还是有的。
不过,钱坤混了几十年,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他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老黄,你参加了市里的动员会,拆迁工作是有期限的,到时候西大街的拆迁太晚了,耽误了期限,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这你放心,”黄灿很干脆的回答:“一旦把这些房产都拿下来,不用指挥部动手,我们自己拆了它!”
钱坤终于露出了笑容。
笑过之后,钱坤又强调说:“我会给你们一个最后的期限,到了那会儿,你们拿不下这些房产来,那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可不能给我添乱啊。”
黄灿立即表态:“哪能呢?到时候真办不下来,那就是哥几个命里注定不该发这个财,你们该怎么拆就怎么拆,这事就彻底过去了,哥几个再想别的法子挣钱去。要是办好了,我给潘姐姐多提一成。”
王霸和鲁向东眉开眼笑地随声附和:“是啊,是啊。”
潘玉琳听了,便抱着钱坤的胳膊摇了几下,还故意让胸部在胳膊上结结实实地蹭了几个来回。
麻酥酥地感觉传遍了钱坤的周身,他其实已经想好了,拆迁补偿费总是要按住房面积补偿给某个人的,给张三是给,给李四也是给,只要黄灿他们能把那些老住户搞定,补偿费给了他们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而且赚了钱之后,潘玉琳多提一成,那以后日常开销的费用也可以省下一笔来。
想到这,钱坤的心思就不在棋牌室了,他急于要和潘玉琳捆绑在一起,放完炮了好早点回去免得母老虎又要疑神疑鬼地盘问半天。
钱坤拥着潘玉琳欢天喜地找地方捆绑去了,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他认定已经死翘翘的楚天舒,第二天居然匪夷所思地咸鱼翻身了。
楚天舒这咸鱼一翻身不打紧,钱坤这一晚上承诺了的事儿一样也难以兑现了,自然,那10 的股份和可以省下来的一笔包养费,一下子全都要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