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国伟一听杜从高的话,大吃一惊,心里咯噔一下,马上着慌起来,这要是换在一个月前,杜从高这样的人要想走就走呗,谁要是留你谁就是孙子。反正棉纺厂长期亏损、一副随时就要倒闭的样子,工资经常是拖上两三个月发一次,那时候多走几个人,或许剩下的人还能及时发工资。
那时候估计工厂迟早会大规模裁员的,这早走迟走区别不大。
但如今,厂里的形式大不一样了,县委书记胡国荣亲自任改革组长,县长庞建修任副组长,直接扎点督促棉纺厂、制衣厂、肉联厂等企业进行改革试点,并且从外引进了不少的管理人才和机器设备,准备发动大会战,大干一场。
这个关键时刻,自己可不能拖后腿掉链子啊,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这杜从高在厂里干机修十多年了,对厂里的各种机器设备那是了如指掌,对设备的改进可真不能少了他啊,至少也得等这股风吹过了才行啊。
想到这里,税国伟惊出一身冷汗,连连向杜从高赔起不是来。
“杜兄弟,你看你这是闹的哪出啊?赶紧的收回去吧,你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好了,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咱们好说好商量的!”税国伟胖嘟嘟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谄媚的说道。
“税主任,你还是签字吧,我已经考虑好了。我辞职的原因不是对工厂有什么意见,工作和生活上也没什么困难,只是因为我的小舅子开了家酒店缺人手,想找我去帮忙而已!”杜从高平静的说道,看到税国伟前倨后恭的表情,心里充满了鄙夷。
“老兄弟,你瞧你到现在还说气话啊,刚才我也是着急车间机床的改造任务,说话重了点,你别在意啊。那工资和奖金咱们都不扣了。按时完成任务多给一倍的奖金行不?
我的老兄弟,说起来咱们都是厂里的老人了,咱们都经历了棉纺厂最辉煌的时候,想想那时候咱们厂是多吃香啊。那时候进厂当工人又是多风光的事情啊。都十多年了,难道你对工厂就没有一点感情了吗?”
税国伟暗自着急,这王八羔子今天是怎么了,吃了秤砣铁了心,说是到酒店上班。骗鬼吧,那一个月能有几个钱?想必多半是敷衍自己的话由,于是税国伟对杜从高说之以理,动之以情,卖力的劝说起来,希望能暂时留下他。
“税主任,我真不是忽悠你,县里面昨天新开业的杨氏君悦美食馆,你听说过没有?那就是我小舅子家开的。”
“昨天开的杨氏君悦美食馆?没听说过啊?”税国伟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新开的店,还没有什么名气。税主任不知道也不奇怪,但天府省仙葫酒业有限公司,也就是原来杨树镇酒厂新改组后的酒厂,那个药王不老酒就是他们的新产品,这个你应该知道吧?”杜从高继续抛料。
“这个知道,也是最近一个月才捣鼓出来的嘛,就老贵了,我都喝不起啊。就出去吃饭的时候喝过一两回,还真够爽的,喝完以后。做起事来都经久不息啊!让人回味无穷啊!”税国伟面露淫/荡的表情,不经意间就想到了那天的风流韵事,也不知道他说的回味无穷只的是哪方面的事情。
“是啊,税主任。那家酒厂也是我小舅子老婆的娘家人开的。最近又合伙开了家上档次的酒店,很缺人,所以要求我也去!”对于税国伟的表情,杜从高实在有些鄙夷。
“哎呀,我说杜兄弟啊,这些事你咋不早说啊。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这天府省仙葫酒业有限公司不是杨秘书长家人开的吗,我和杨主任那是好朋友啊,最近几次工作之余一起吃饭的。”税国伟心里直骂娘,这个混蛋有这层关系难怪这么屌,不过好像这也是最近,杨家人政商两界才发达起来了的吧。
“咚咚咚”税国伟正在卖力劝说讨好杜从高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谁呀?”税国伟有些不悦和不耐烦的喊道。
“是我,王华民!”屋外响起了雄厚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