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防的是人的内心。”白岚依压抑着遭人背叛后的情绪,沉默了半响后莞尔嫣然笑道,“不过,你让人尽孝的方式真是特别。教会他背信弃义,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只怕你不是将他作为亲人来养,而是培养了一个工具罢了。”
听到白岚依毫不遮掩的犀利话语,字字刺中他的初衷,蔡汉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小陈更是将脑袋深埋,不敢搭话接腔。本就凝固的气氛变得尴尬。
“看来岚姑娘还是没有得到教训。”蔡汉生冷笑地盯着她脸颊那道绯红的印记,“仍是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过了几天后,你还有力气说出这些嚣张话语出来么?”
“少和她废话。小陈,带她下去。”何良金厌恶地斜睨她一道,“这女人和那祸星呆在一块过,身上也沾着晦气。小陈,待会别忘了交代那屋子的看守,别让晦气带到这里了。这大堂也得好好冲洗冲洗。”
何良金摇着扇子看看大堂四周,指手画脚道。然后态度傲慢地转身走出大堂。蔡汉生低头侧语地在小陈的耳边交代了几句,也跟着何良金的脚步出去了。
“岚,”小陈顿了顿,不知如何称呼她,闷闷地推了她一把,“跟我走吧。”
白岚依跟着小陈的步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浓夜幕下行走。她观察着周围陌生的建筑,楼阁,倒不想是普通客栈的格局。难道这里根本不是瀚家客栈?她心中一惊,还盼着明天风净山庄能带着一堆人到瀚家客栈来解救她,岂不是要扑一场空。她苦恼地思索,蔡汉生既然这么放心让小陈一个人带着自己走,说明若发现她有逃走意向,小陈单人制服她也是绰绰有余。而就算她真有幸中途摆脱了小陈,在这深夜陌生的环境中,还不是和无头苍蝇般乱撞,找不到逃脱的出路。
寂静的清冷景色中,只响着他们单调的步伐声,偶然伴着白岚依苦恼的叹息。约摸走了十余分钟,前方出现了一盏昏黄的油灯光亮。黑色笼罩在那冰冷的岩石建筑,更显肃杀阴森。
白岚依走近之后,才明白这座建筑是牢房。小陈拍醒靠在牢门前打着瞌睡的看守,将方才蔡汉生的吩咐也说了一番。
那看守听完后,瞥了眼仅穿着单薄睡裙的白岚依,嘿嘿地奸笑了几声,“这个牢房很久没有关女人了。看你细皮嫩肉的,我可真是心疼啊。”
白岚依看着他那满脸横肉因兴奋而震动,顿时心中一阵发毛。小陈听到看守的话后,许是念着白岚依曾是自己的掌柜,心中有着些许愧疚,也斥道:“除了何掌柜吩咐的事情,你若敢干出半分多余的事来,事后要是上头怪罪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倒是神气起来了。”看守轻蔑地瞥了小陈一眼,倒也不再说些轻浮的话,转身将锁在牢房门把手上的铁链打开,领着他们进去。
一进牢房,一阵令人作呕的霉味迎面扑来。白岚依硬忍着夺门而出的徒劳想法,打量着牢房内的昏暗环境。牢房内以一过道隔开左右,两边是用栅栏围成的小牢间。有的牢间里是空的,而有的牢间里横直地躬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