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福尔摩斯说,同时叠起那张纸,把它还给了客人。接着说道:“现在您一刻都不能再延迟了,可能连谈论您刚才告诉我的情况的时间都没有了,您不得不立刻回家,马上动身吧!”
“那我该做些什么呢?”
“只需要做一件事,并且不容任何迟延,必须立刻就做,您一定要把刚才拿出来的那张纸放进您说过的那个黄铜盒子里去。另外还要放进一张便笺,在这上面说清楚,这是仅剩的一张纸,其余的所有文件都已被您的伯父烧掉了,您的措辞一定要让他们对你完全相信才行,接着您一定要立刻把黄铜盒子放到信封上所说的日晷仪上。您懂了吗?”
“懂了。”
“目前暂时放下关于报仇的问题,我想最终这都是可以通过法律来解决的,既然他们早已做好了布局,我们也就应该采取相应的措施。现在第一要考虑的是如何消除眼皮底下的危险,然后才是揭穿罪恶的秘密,严惩这些罪犯的时候。”
“太感谢您了!”小伙子边说边站起身,穿上雨衣,“是您救了我,让我对生活又重新有了希望,我一定按照你说的话去办。”
“您一定要争分夺秒地去做这些事,同时要把保护好自己放在第一位,因为据我判断,很明显地,您现在正面临着重重威胁,时刻有生命的危险,您打算如何回去呢?”
“从滑铁卢车站坐火车回去。”
“现在还不到9点钟,街上人还很多,所以我想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是,您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我带着枪呢!”
“那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就马上着手处理您这个案子。”
“那我是在霍尔舍姆等着您,还是……”
“不用,您的这个案子谜底应该在伦敦,我会去寻找这个案子的线索。”
“那好,我就等过个一两天再来拜访您,向您汇报一下那个铜盒子和文件的进展,我会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然后他就告别了我们。门外依旧是狂风肆虐不止,瓢泼大雨下个不停,啪啪啪地敲打着窗户。伴随着暴风雨而来的这个离奇、凶险的故事就像在狂风中被刮掉的一片落叶,落在我们身上,然后又随即被暴风雨卷走了。
福尔摩斯的头微微向前倾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壁炉中红彤彤的火焰,在静默了一会儿之后,他点着了手上的烟斗,靠在坐椅上,静静地看着袅袅升起的蓝色烟圈一个跟一个地飘向天花板。
“华生,我想这可能是我们遇到过的所有案件中最离奇的了。”他终于给这个案子下了一个判断。
“除了‘四签名’案以外,应该就是它了。”
“嗯,是的。除了那个案子应该就是这样了。不过依我看,这个约翰·奥彭肖可能面临的危险要比舒尔托更大。”
“但是你现在对这个危险有没有一个很清晰的判断了呢?”我问道。
“这个危险的性质是毫无疑问的了。”他回答。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个kkk是谁?他为什么一直纠缠着这个可怜的家庭不放呢?”
歇洛克·福尔摩斯闭上了眼睛,胳膊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两手合拢,说道:“对于一个比较有水平的推理家来说,只要有人在事实的某一方面向他做了指点,他就可以不仅由此及彼地推断出导致这个事实的因,还能够推断出将会导致的后果。就像居维叶一样,他只要通过冥想就能仅凭一块骨头准确地描绘出一只完整的动物。一个善于观察的人,既然已经对一连串事件中的一环完全知悉,就应该能够很准确地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说清楚。我们目前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来获知结果,问题往往是需要通过研究才可以得到解决的,想要靠直觉来解决问题的人是不会成功的。但是,要保证这种学问达到出神入化的水平,推理家还需要善于利用他所掌握的所有信息,这一点你肯定比较清楚,做这一行本来就意味着要通晓一切知识的。而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可是哪怕出现免费的教育和大百科全书,也不一定可以。对一个人来说,所有对他的工作有帮助的知识他都要掌握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自己就一直在向这个方向努力,如果记得还算准确的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好像有一次很到位地把我的不足说了出来。”
“是的。”我回答道,忍不住笑了。继续说:“那是一张很有意思的记录表。我仍然记得呢:哲学、天文学、政治,得了零分;植物学,不太确定了;地质学,如果限定在伦敦80千米以内的区域而言,你是有很深的研究的;化学,则比较独特;解剖学,缺乏系统性;至于惊险小说和罪行记录那肯定是无人能比的;你还是小提琴家、拳击手、击剑运动员、律师;但同时又是可卡因和烟草的受害者。我认为,这都是我分析的要点。”
当听到最后一项时,福尔摩斯不禁顽皮地笑了。“嗯!”他说,还是那句老话,一个人的头脑就像一个小阁楼,应当在这里做好足够的储备,以解决他的一切可能的需要。至于其余的,则可以放到他藏书室里去,随需随取。为了今晚我们所接办的这件案子,现在看来我们有必要把我们所有的资料都集中起来了,麻烦你把你旁边书架上的美国百科全书里有k字部的那一本递给我一下。好的,谢谢!我们来分析一下目前的形势,试试看能从这里面推理出什么结果。第一,我们不妨先从根据比较充分的假设作为开头——奥彭肖上校之所以离开美国,应该是有某种外力因素。要知道,他那种年龄的人,本来已经习惯了所有的生活,怎么会愿意轻易改变呢?何况佛罗里达又是个气候宜人的地方,他肯定不会那么情愿地放弃,回到英国乡镇来过那种孤独寂寞的生活的。他对在英国孤独生活的出奇爱好向我们暗示了一种可能,即在他心中,有令他害怕的人和事。所以,我们可以做一个对我们有帮助的假设,他有可能是出于无奈,因为对某人、某事的恐惧而离开美国的。
“至于他惧怕的是什么,我们只能根据他和他的几个继承人所接到的几封神秘来信做出推断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到那几封信的邮戳?”
“第一封寄自庞迪彻里,第二封寄自敦提,第三封寄自伦敦。”
“根据寄自伦敦东区这一封,你能推断出什么来呢?”
“那里都是海港。写信的人应该是在船上。”
“很好,这第一条线索有了。很显然,可能——特别有可能是这样,当时写信的人肯定是在一条船上。那么我们接下来再分析第二点。根据本地治里这个地址来说,从收到恐吓信开始,到事发时为止,中间经过了7个星期的时间;至于敦提,不过才经过三四天,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说明前者路途遥远。”
“可是信件也必须经过较远的路程啊?”
“那我就有点儿不明白了。”
“我觉得起码可以这样假设:那个人或那一伙人乘坐的是一条帆船,这说明他们看似奇怪的警告或信号一直都是在他们出发作案前发出的。你看,信号从敦提发来以后,事情就紧接着发生了,你看多快。要是他们从本地治里出发,乘轮船过来的话,那就可以和那封信一起到达。可是实际上事发的时间却是在7个星期之后。据此我判断,那7个星期的时间表明了信件是通过邮轮运来的,而写信的人则是乘帆船来的,所以出现了这一时差。”
“太有可能了。”
“不仅可能,我确信基本上就应该是这样。从目前来看,更可见这桩新案的比较紧迫,这也就是我之所以一再提醒小奥彭肖要小心的原因。灾难往往都是在寄信人结束旅程之后发生的。而这一回又是从伦敦过来的,所以已经容不得我们有半点延迟了。”
“噢,上帝啊!”我禁不住叫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这简直就是残酷的屠杀!”
“奥彭肖所携带的那个文件很明显是关系那条帆船上的一个人或一伙人生死的东西。依我看,现在案情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很可能是几个人,而且很有胆略。因为一个人是很难连续害了两条性命的,何况其采用的手段竟然连验尸陪审团都没有
看出来。他们是不把文件弄到手誓不罢休的,无论文件被藏在谁的手里。所以,你现在应该发现,kkk已经不仅是一个人的名字的缩写了,而应该是一个团伙的标志。”
“那是什么样的团伙的标志呢?”
“你难道没有……”福尔摩斯说了半句之后,俯身向前放低了声音:“你难道以前没有听说过三k党吗?”
“没有。”
福尔摩斯把书放在双膝上,逐页翻看着。“你往这儿看!”然后他念道:
“克尤·克拉克斯·克兰(即英文ku kx kn——3k党)是一个团伙的名字,而它出自人们想象中的那种酷似扳动枪的扳机的声音。这个可怕的秘密团伙是南北战争以后,由南方各州的残余联邦士兵组成的,他们迅速在全国成立了分会,遍布各地。在这中间,田纳西、路易斯安那、卡罗来纳、佐治亚和佛罗里达各州的分会更引人注意,渐渐地这伙势力为了实现他们的政治目的,把重点放在了对黑人选民施行恐怖威胁,甚至谋杀或驱逐那些跟他们观点不一致的人们出国。他们在将要采取暴力手段时,往往会给那些被他们盯上的人寄一些形状怪异但都能认得的东西,比如,一枝带叶的橡树枝、几粒西瓜籽或几颗橘核,以示警告。被盯上的人在接到警告以后,或公开声明不再坚持原来的观点,或逃奔国外。要是不理不睬就一定会被暗杀,并且常常以一种特别怪异的,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方式来进行。这个秘密团伙组织非常严密,他们采取的手段也是特别预先筹划好的,所以导致在所有记录在案的案件中,没有一个遭他们敌视的人能够幸免于难,迄今为止都没有一个案子被破解。虽然美国政府和南方上流社会一直在想尽办法去阻止这类事情继续发生,但他们的势力仍在最近几年肆意蔓延。而到了1869年,这个3k党组织居然一下子解散了,尽管此后这类暴行还在不断地发生。”
放下手中的书,福尔摩斯说道:“我估计你肯定能看出来,那个秘密团伙突然解散和奥彭肖带着文件从美国出逃是一起发生的,这两件事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怪不得一直有一些死敌在跟踪奥彭肖和他的一家人。这份文件涉及美国南方一些头面人物的信息,这你肯定能够有所理解吧!另外还有不少人估计必须找到这些东西才能睡个安稳觉。”
“既然这样,那我们看过的那一页……”
“不出我们所料,要是我的记忆还算准确的话,上面写着的应该是‘把橘核送给a、b和c。’即把团伙的警告送给他们。后面又接着写道:a和b已除掉,或者已出国,最后还说拜访过c。我恐怕这个拜访不会是好事。嗨,医生,我估计我们也许能给这个黑暗的世界带来一线曙光呢!我敢断定,在这一关键时刻,小奥彭肖只有按照我说的去做了,这是他能够幸存的唯一机会。今夜也就只能这样了。请你把小提琴递给我一下,让我们暂时忘掉一会儿这可恶的天气吧,当然还有我们同胞的不幸遭遇。”
早上,风雨已经停了,城市上空还笼罩着一层朦胧的云雾,而太阳此时已经出来了,穿过这层云雾,闪耀出柔和的光芒。当我下楼时,发现福尔摩斯已经在吃早餐了。
“真是不好意思,没有等你一起吃饭!”他说,“因为根据我的判断,为小奥彭肖的案子我今天可能要忙一天了。”
“你准备怎样开始行动呢?”我问道。
“这个可能主要要看我初步的调查结果了。不管怎样,我估计都必须要去一趟霍尔舍姆。”
“难道你不先去那里吗?”
“不是,我必须要从城里开始。你拉一下铃就行了,女佣会帮你把咖啡送来的。”
等咖啡的时候,我随手拿起了桌上的报纸,将它打开扫了一眼。一则新闻标题吸引住了我的目光,一眼看去不禁在心里打了一个冷战。
“福尔摩斯!”我嚷道,“你来不及了!”
“啊!”他赶紧放下杯子,回答道:“我正担心着呢!怎么了?”虽然他是平静地说这话的,但很明显,我已看出他内心的紧张。而吸引住我正是奥彭肖的名字和“滑铁卢桥边的悲剧”这一标题。这篇新闻报道内容是这样的:
昨晚9时到10时左右,在滑铁卢桥附近,八队警士库克正在值班,忽然传来呼救和落水声。当天夜里夜色如黑漆,更赶上狂风暴雨肆虐,所以虽有数人途中伸出援手,仍没有救出此人。旋即发出警报,经水上警察协作,捞得一具尸体。经验明该尸,该人为一名青年绅士。根据从他的衣袋中取出的信封得知,此人名叫约翰·奥彭肖,家住霍尔舍姆附近。据推断,他大概因忙于赶上从滑铁卢车站开出的末班火车,加上天色太黑,迷路中误踩到一个轮船小码头的边缘而失足落水。根据尸体来看,无任何施暴迹象。毫无疑问,死者应该是因为意外而遭遇不幸,此事也唤起当地市政局需加强河岸码头的监督,等等。
几分钟的沉默之后,福尔摩斯显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并且那种很震惊的神情是我第一次见到。
“这件事让我的自尊大受伤害,华生!”他终于开口了,“尽管这种情感比较狭隘,可是它确实挫伤了我的自尊。从现在开始,它已经属于我个人的事情了。只要上帝给我足够的时间,在有生之年我一定要亲手抓住这帮坏蛋。他跑来向我求救,而我却让他去主动送死……”说着他一下子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来来回回地在屋里走着,激动得难以平静下来。他那一双瘦长的双手紧张得一会儿握起来,一会儿松开,深陷的双颊上浮现出一丝潮红。最后,他嚷道:“这帮坏蛋简直太奸险了,他们是如何把他骗到那儿去的呢?那码头根本就不在通往车站的路上啊!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居然连这样的天气下都不放过。何况当时桥上还有那么多人呢?好吧,华生,我们倒要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我现在就得出发了!”
“去找警察吗?”
“不用,这一次我自己就是警察。等我把网织好之后就能捕捉这些苍蝇了,但是现在必须先织好网才行。”
因为忙于我的医疗工作,我一整天都没闲着,直到很晚了才回到贝克街。而这时福尔摩斯还没有回来。都快10点钟的时候,才看到他面色苍白、一副很疲惫的样子走进来。他快步走到橱柜旁边,拿起一大块面包就大口地吃起来,然后又喝了一大杯水,才把面包咽下去。
“你很饿啊!”我说。
“是啊,饿死我了!一直没想起来吃饭,从早上吃过以后到现在一点儿都没吃。”
“什么都没吃?”
“是的,因为没时间考虑这些。”
“情况怎样了?”
“还好。”
“找到线索了吗?”
“他们逃不了我的掌心了。小奥彭肖的仇一定能报的。哼哼,华生,就让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这可是我已经进行了慎重考虑的!”
“你的意思是?”
他从橱柜里拿出一只橘子来,将它掰成几瓣,然后取出里面的桔核,将它们放在桌子上。接着从他们中间选了5个,并装到一个信封里面。在封住信封口的那一边的反面,他用笔写上了“sh代jo”(即歇洛克·福尔摩斯(sherlock hols)代约翰·奥彭肖(john open fshaw))的意思。最后他把信封给封上,在信封外面写上“美国,佐治亚州,萨凡纳,‘孤星号’三桅帆船,詹姆斯·卡尔霍恩船长收”等字样。
“这封信会在他进港时到达的。”他得意地笑着说,“他会因为这封信彻夜难眠的,并且把这封信当做是他死亡的前兆,就像奥彭肖他们所曾遭遇的情况一样。”
“谁是卡尔霍恩船长?”
“那帮坏蛋的老大。我还会把其他几个人也捉弄一下的,但是第一个捉弄他。”
“那你是如何查出来的?”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大张纸来,上面写满了日期和姓名。
“我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来查阅劳埃德船登记簿和旧文件的卷宗。”他说,“我对1883年1、2月份在本地治里港停靠过的所有船只,在离港以后的航程都进行了跟踪调查,根据登记的情况来看,在这两个月期间,共有36艘比较大的货船在那里停留过。我当时就注意到了其中有一艘叫做‘孤星号’的,因为这艘船虽然登记的是伦敦海关,却用了美国的一个州的名称来命名。”。
“我猜是德克萨斯州吧!”
“对它究竟是哪个州我倒不是太清楚,也不敢肯定,但是我却可以确定它是一艘美国船。”
“后来又怎样了呢?”
“我又翻阅了敦提的档案。当我看到1885年1月,三桅帆船‘孤星号’曾经抵达那里的记录时,我知道,这与我猜想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于是我随即对正停泊在伦敦港内的船只进行了调查。”
“结果怎样?”
“那艘‘孤星号’就在上个星期曾经抵达过这里。我跑到了艾伯特码头,经查询,这艘船已经在今天早晨趁着早潮顺流而下,返回航萨瓦纳港去了。我给格雷夫森德发了封电报询问,才知道这艘船正好刚刚从那儿过去。由于是西风,所以我断定:这艘船目前已经过了古德温斯,正在怀特岛附近。”
“那你想怎么做呢?”
“我要前去抓捕他!还有他的那两个同伙。据我所知,那船上只有他们几个是美国人,其余的都是芬兰人和德国人。我还听当时负责给他们装货的码头工人说,昨晚他们三个曾经上过一次岸。邮船随着他们这艘帆船到达萨瓦纳的时间,也紧跟着就把我这封信带到那儿了,同时我的电报已经通知了萨瓦纳的警察,这说明他们三个就是被控谋杀的通缉犯。”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即使计划再周密,也会有漏洞的。那几个谋杀约翰·奥彭肖的凶手可能永远也收不到那几个桔核了,虽然那几个桔核可以让他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跟他们一样狡猾,但是很执着的人正在追捕着他们。那年的秋分时节,暴风比往常刮得更久、更猛。在我们等了很久没有得到萨瓦纳“孤星号”的消息的情况下,最后终于听到了一个消息:在遥远的大西洋的某个地方,在一次退潮中,有人发现了一块破碎的船尾柱,而上面居然刻着“ls”两个字母的记号,这就是我们最后所知道的有关“孤星号”最后的结局。
【法律点评】
3k党是很多小说电影中有名的有组织的犯罪集团。那么对于像他们这种共同犯罪行为我国法律又是怎么规定的呢?根据有无组织形式,可以将共同犯罪分为一般共同犯罪和特殊共同犯罪。一般共同犯罪,简称一般共犯,又称非集团性共犯,是指没有特殊组织形式的共同犯罪。对这种形式的共同犯罪而言,共同犯罪人一般是为实施某种特定的犯罪而临时结合,一旦完成特定的犯罪后,其犯罪联盟就不复存在。一般共同犯罪,既可以是事前通谋的共同犯罪,也可以是事前无通谋的共同犯罪;既可以是简单共同犯罪,也可以是复杂共同犯罪。特殊共同犯罪,也称有组织的共同犯罪,通称犯罪集团。
根据刑法第二十六条第2款的规定,犯罪集团是指3人以上为共同实施犯罪而组成的较为固定的犯罪组织。具体而言,认定犯罪集团必须同时具备以下4个特征:(1)必须是3人以上。这是犯罪集团在主体上量的规定性特征。(2)有一定的组织性。所谓组织性,主要是指成员比较固定,且内部存在着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其中有首要分子,有骨干分子,还有一般成员。犯罪人之间通过成文或不成文的律规维系在一起。组织性是犯罪集团最本质的特征。(3)具有实施某种或某几种犯罪的目的性。这一特征是犯罪集团与基于低级趣味或者封建习俗而形成的落后组织的根本标志。(4)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即各共同犯罪人是为了在较长时间内多次实施犯罪活动而结合起来的,在实施一次犯罪后,其间的相互关系和组织形式仍然存在,而不是实施一次犯罪就散伙。显然,故事中的3k党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