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脸上笑嘻嘻的,没有马上回应杨过的“交易”。
他低着头想了一会,说道:
“我师父既然让少侠你来,想必是放心你的武功的。
只是我看少侠你年纪就是不比我小,也绝对大不了多少,你当真一个人杀了追我的那几个人吗?”
显然旁敲侧击想看看杨过的武功。
杨过知道对于这种聪明人,不用多做口舌,他要看武功,那么让他知道便是。
杨过淡淡道:“你虽然不会武功,但步法奇妙,应该也是花了苦功在上面的。”
韦小宝不知道杨过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但还是应道:
“正是。我悟性不够,不管学什么厉害武功,只学一会便眼冒金星头晕闹热。
偏偏对这门脚底抹油的步法却十分感兴趣,花了许多功夫在上边。”
“刚才你全力奔驰,那些人便追不上你了”杨过看着韦小宝,“不妨你在我面前施展这轻功我试试。”
韦小宝虽然不完全明其意,但也觉得好玩,说道:
“那少侠,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果真脚底踩着精妙步法,朝杨过反方向疾奔而去。
他既然喝了许多茶水解渴,又已经休息许久,此时正精力充沛。
瞬间就到了丈许开外。
但这时,韦小宝感觉有一股外力在将自己往回推。
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那喝过的茶壶就在身旁。
“奇哉怪也!”韦小宝大感惊奇,又朝另外一个方向冲出。
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韦小宝但感觉有仿佛有人在推着自己。
片刻后他又回到了原地。
韦小宝心想难道出鬼了,又连续试了三次,还是同样的结果。
他脑袋瓜子一转,顿时想通,看着杨过,道:“少侠,是你将我推回来的?”
杨过笑道:“你轻功身法太快,若给你起速了,我实在追不上,所以只能在你启动之时将你拦回。”
此正是杨过在古墓几个月每日必修的功课,在古墓时,杨过即能空手拦住十几只麻雀,不让它们飞上高空。
如今古墓派轻功已经晋升至四品,比起当时来说更是进步神速,料来几十只麻雀同飞,也能一一拍回。
韦小宝轻功虽快,却总需要发动的功夫,杨过这是把他当作麻雀一样拦回了。
韦小宝吐了吐舌头,他自从这门轻功大成以来,哪怕遇见了绝顶高手,也能凭借步法暂且保命。
唯独刚才面对杨过,却总刚起步,便被挡住了。
韦小宝不禁说道:“便是我师父过来,也做不到这样,少侠你可真玄乎。
我大老婆曾和我说,西域灵鹫宫那边有一门奇妙武功,修到奇异处可以返老还童。
莫非少侠你其实也是前辈高人,只是样貌显得年轻?”
杨过笑道:“我只是凑巧也懂些轻身功夫,取巧能追上你罢了。
不过,这总归也是武功的一种,只要不碰到太厉害的高手,咱们二人此行想保命却不难。”
韦小宝这时候已经被杨过折服,闻言喜道:
“那咱们这便出发,去——杭州!”
所以,杨过和韦小宝便组成了怪异的组合。
他们都是未满十八岁的少年人,但又都经历过许许多多其他人活一辈子都难经历过一件的生死大事。
他们两个人,一个可能是同龄人中武功内力非常高的一个,另一个可能是同龄人中,最富有、也最有小聪明的。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势必会发生许多有趣的事情。
林平之在福州城里已经算是挺阔绰的了,但是毕竟林远图家教也甚严,平时用度毕竟有所收敛。
这位韦小宝可更没什么顾忌的,沿途花钱如流水,陆路必乘垫有舒适软席的马车,改换水路必租大船,船上必要下人仆从十数人在旁伺候,至于歌女、舞姬,自不在话下。
花了五天功夫,经由水陆两途,这日上午总算到了杭州,韦小宝目的明确,甫入城便拉着一位穿金戴银一看就知道是喝惯了花酒的油腻男人问道:
“兄台,醉仙楼怎么走?”
醉仙,单这名字就知道,里面必是风流快活的地方。
那油腻男人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被人拦路,顿时脸上神情不悦,正想随口呵斥,却发现杨过和韦小宝二人穿着华贵,气质不凡。
韦小宝虽然天生地痞无赖模样,可见得大世面多了,自有凌人气息。
杨过更只消眼神稍闪,便可让人胆战心惊。
油腻男人也是懂事的主,立马脸上堆笑,殷勤指点了方位。
但说完他又说道:“听二位贵公子口音不是本地人士,既然问醉仙楼所在,想必是为醉仙楼中的花魁艾粟姑娘而来吧?”
韦小宝闻言大喜,道:“对对,本大爷就是要去见见这位哀诉姑娘,我在扬州城中时便听说,她是江南第一美人,我要看看她是怎么样个美法。
若是还看得过眼,我便要将她娶为第八个老婆了。”
他总听说艾粟之名,却一直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事实上世上的名字他大多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字,所以随口用哀诉代替。
油腻男人听韦小宝说得轻巧,却微微露出不屑神情。
韦小宝正在想象他未来老婆的绝佳样貌并未察觉到,杨过则道:
“兄台,莫非要见这艾粟姑娘,并非易事吗?”
油腻男人叹口气,道:“二位看起来都是年轻有为的俊杰,在下很能理解你们想见识美人儿的心情。
可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见这美人的君子,可不止两位啊。”
杨过笑道:“难不成想见她的人太多,还要排队不成?”
油腻男子道:“总之我劝二位不要白费功夫,到了杭州呢,也不一定就要去沾花惹草,去旁的地方游玩也是可以的嘛,杭州美景盖世无双,看看景色也不错。
便是你们一定要喝花酒,也未必只有醉仙楼一家了,还有许多家酒楼的姑娘们,也美得很啊。”
韦小宝早已无心和他多说,杨过微微笑笑,显然也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但还是道谢道:
“总之多谢兄台指引。”
说着便和韦小宝离去。
油腻男人看着杨过二人背影,喃喃道:“不听我的话,那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好好的两个年轻公子,为什么非要去醉仙楼挨顿揍呢。
杨过和韦小宝按照路线来到醉仙楼。
还未进去,便发现外面果然给围得水泄不通,看来刚才那指路的男子所说并无虚言。
若要马上带韦小宝进去,杨过自然可以伸手一下两个,把挡路的人都给抛开了让出道来。
可来前他和韦小宝约定——也并非是韦小宝的主意,只是二人都觉得这样有意思——这次来就是逛酒楼的,非必要勿用强。
所以二人在酒楼外面观察一会看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