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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悔 遇(2 / 2)

周昊然见那人已经走远,将信纸攥在手中用力一捻,那纸被他内力一击,登时变成了粉末。他回头冲着惊诧不已的公差一笑,道:“你可千万别乱说啊!”

子时,周昊然收拾妥当,离开开封府,去了城南的一片树林。他轻功上乘,不多时便已赶到树林,见四下无人,便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闭目养神。

时间不大,他灵敏的耳朵听到有人走了过来,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钢刀。等来人走近了,借着星斗月光,他看清了那人的脸,心下一凛,道:“果然是你!张博渊!我就知道皇上的榜文一发,你肯定会找上门来。”

“不错。”张博渊道,“周昊然呐,你这个人坏就坏在太聪明上了。我找了你整整两年,所有的地方都翻遍了,没想到你竟藏身在官军之中。真是妙,妙啊!”周昊然喝问:“张博渊,你如此费心的找我,不就是为了报当年的断指之仇么?”张博渊奸笑道:“不错,我就是想杀了你以泄我心头之恨!”周昊然不屑地说:“就凭你?恐怕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两年前,周昊然在无意之间发现张博渊正要对一户山民行凶,在救那户人家的过程中同张博渊交上了手。二人虽年龄相仿,但周昊然的功夫要比他高出一大截,两个人交手不到二十个回合,周昊然就刀断张博渊左手二指,逼退了他。后来他才从所救的那户山民口中得知,张博渊带伤逃到这户人家,好心的主人见他受了伤便为他拿药疗伤,但他却怀疑这户人家要去报官领赏,就动了杀机。

想到两年前的一幕,周昊然记忆犹新。张博渊笑道:“周三哥,你说我没本事杀你?对,要是在过去,我当然没那个能耐,但现在今非昔比了。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已是太行山白成的人,在山中坐第四把交椅,怎么样,很吃惊吧。”

周昊然眉头向上一挑,问道:“这么说,钟离盟主的死也和你有关系了?”张博渊道:“当然。白成真是心软,有意放他一条生路,还是我暗中射了最关键的一箭,怪只怪他不识时务!你和他属同路人,也一样要死。”周昊然怒道:“那我今天就杀了你为钟离盟主报仇!”

“且慢!”张博渊仰面大笑,道:“周昊然,你也太天真了,你真的以为我会一个人来?我堂堂的四当家真的会如此无能?”

伴着话音,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五六十人,个个都带着家伙,将周昊然围在中央。

张博渊笑道:“周昊然,凭你的耳朵真的没听出来树林之中埋伏了这么多人?”这回反而轮到周昊然发笑了,他反问:“既然你对我的耳朵这么有信心,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独自涉险吗?”

“你说什么?”张博渊话音未落,就听到包围圈外有惨叫声传来,打斗声不绝于耳,有人嚷道:“不好了,我们中了官军的埋伏了!”

仅片刻工夫,张博渊所带的这些人就败下阵来。见大势已去,张博渊点指周昊然,怒道:“姓周的,咱们走着瞧!”言罢,跟着溃败的手下退出了树林。周昊然望着他的背影,笑道:“张博渊,下次准备充分了再来!”

“周昊然!”随着一声怒喝,白玉堂和展昭二人双双赶到。白玉堂一把抓住他的左臂,怒道:“你可真行啊!哼!要不是有人告诉我们你今夜独赴险约,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树林,你早就没命了!”

但他气归气,还是关心地问了周昊然有没有受伤,见他摇头,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展昭抚着周昊然的肩头,道:“不是我说你,你仗着艺高人胆大,独自涉险,你师兄都快急疯了!”

周昊然连忙致歉:“师兄,展大哥,我真是对不住大家。本来我以为张博渊找我不过是为了报当年的断指之仇,我自己完全应付的了。哪成想他竟入伙太行山,还坐上了第四把交椅,我……”

“等等,”展昭打断他的话,问道:“张博渊已经在太行山上入伙,此事当真?”

“是他亲口说的,要不,他也不会带这么多人来。”

这时,一名军士过来道:“启禀展大人,刚才一共打死了十七名反贼,活捉了两人,我们有八个兄弟受了伤。如何处置,还请大人示下。”展昭摆摆手,道:“将受伤的兄弟送回府内疗伤,其他人等带回开封府。”

待军士们将死尸一具一具地收罗起来,准备运走时,周昊然突然走过去俯身查看死尸。白玉堂不耐烦地说:“好了师弟,咱们要走了,你就不能回去看。”

周昊然好象并没有听见师兄说的话,在一具死尸面前停留了很久。展昭过去一看,见此人大概四十多岁,鼻梁上有一道疤,便问:“怎么,有发现?”“哦,不。”周昊然站起身道,“把他们都带回去吧!”

第二天,周昊然带着一队军兵正在城中巡逻,被“翻江鼠”蒋平找到并告知昨夜受伤的那八名军士已经死了。周昊然闻听此言,将巡逻的军士交与蒋平后,急忙赶回开封府。

他直接来到了府衙内的停尸房,见群雄都在那里,便走过去问他师兄具体情况如何,白玉堂摇头道:“公孙先生只说是由于伤口突然血变导致死亡,是你二哥见公孙先生无能为力才硬把李永昌拉来检查。”

二人正说着,只见李永昌站起身来,冲包拯一拱手,道:“大人,他们的死因,在下已经查出来了。”包拯急问:“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李永昌答道:“他们八人身上所中的伤不是一个人所致。伤口虽说深浅不一但都不足以致命。他们之所以会在五六个时辰后因伤口血变而亡,是因为他们中了昆仑派的一种奇毒。”

“莫非是‘冰踪花’毒?”周昊然沉思道,“我听师叔说过,昆仑山上有一种奇花,形似冰片,人只要沾上一点必死无疑。若是把它提炼成汁,再加上其他药物用以辅助,毒性更加猛烈。但这种花早就被列为昆仑禁药,绝不允许任何人采摘炼药。师叔在昆仑山上几十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花,怎么会落到群贼之手?”

李永昌点头道:“三哥所言句句属实,他们正是中了花毒而死。这种经‘冰踪花’提炼后的毒液最奇特之处,就是在中毒之初全无征兆,五六个时辰后,毒素侵入内脏导致中毒者大出血,那时,就算是华佗在世也难以救治。”公孙策略有所思地说:“难怪伤口会突然发生血变。”

众人闻听李永昌言语,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展昭和白玉堂更是后怕。试想,如果昨夜一番恶斗二人一个不小心让对手划伤一个小口,两个人必死无疑。周昊然深吸了一口气,寻思:“必须马上通知师叔,不能再让‘冰踪花’为害江湖。”

就在此时,有人从门口直撞进来,将侍立在门口的王朝和马汉撞了个趔趄。这一突变,使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为之一颤,众人回头望去,见宋飞龙睁着双血红的眼睛怒视众人。他用手点指周昊然,咆哮道:“周昊然,今天我要你的命!”

附注:

1.《三侠五义》、《七侠五义》均是清代说书艺人石玉昆的代表作,是以江湖侠士投身公门,帮助清官包拯破冤案、灭襄阳王的故事为主线。书中人物多为虚构或史籍不可考。

2.宋代十分重视对武器的研究和制作,对民间拥有的武器管制也十分严格,不允许民间使用军用长枪和。所以,贺子川使用的是一杆短枪。

3.宋时中国武术发展相对迅速,门派与门派之间的交流较少,争斗更无。但是随着宋代社会经济的发展,各地匪盗猖獗,镖局十分盛行。

4.澶州之战又称澶渊之盟。宋真宗景德元年(公元1004年),辽萧太后与辽圣宗耶律隆绪以收复瓦桥关(今河北雄县旧南关)为名,亲率大军深入宋境。宋真宗皇帝赵恒在宰相寇准的强力坚持下,前往北方御驾亲征。宋军官兵士气大振。在辽军元帅萧挞凛巡查军营时用巨型弓箭“床子驽”将其射杀,辽军士气受挫。次年双方签订合约,即为兄弟之国,宋每年向辽“赠”岁币,开放边境。从此宋辽边境百余年无战事。

5.“冰踪花”确为昆仑山上的特产,但其真名为“雪冰花”,其形似冰片,剧毒无比。李时珍《本草纲目》上记载此花毒性强烈,却有止痛、清淤之功效。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加上这种花生长在雪域高原,采摘不易,所以少有人提。<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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