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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回 遭遇狼群(1 / 2)

 两匹马齐头并进,另一匹马在后头紧紧咬着,风驰电掣般的冲进了林子里,带起一阵薄薄的尘土。

疾风狂卷,满地落叶被马蹄子踩得破碎不堪,四散盘旋,惊的旁边的人急急让开一条窄窄的道儿,各怀心思的目光追着那三道背影远去。

这片猎场极大,虽然一下子涌进来了无数的狩猎之人,但散落在这几乎没有人完全走遍过的猎场中,直如一粒尘埃落入浩瀚之海,连一丝涟漪都无处可寻。

姚杳和冷临江这两道涟漪转瞬便消失在了山间,只留下郑鹤卿一个人掉在后头,在茫茫无际的林海中苦苦挣扎。

忽明忽暗的光影倏然而过,策马奔腾的时间过去的很快,但对于郑鹤卿而言,却俨然度日如年。

他不过只是在山间疾驰了一刻钟的功夫,便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了,剧烈的颠簸几乎使他的五脏六腑的挪了位置,腰背屁股和大腿疼得麻木了,每一根骨头都要错位分了家。

他的身子剧烈的晃动着,几度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他拼命的攥紧了缰绳,掌心中被勒出了极深的血痕,才稳住了身子,竭尽全力的追赶前头越变越小的两个人影,眼前一阵阵发黑,最后徒劳无功的望着两个人影归于一个遥不可及的小黑点,终于对冷临江那句绣花枕头有了个更加清醒的认识。

他不禁苦笑出声。

是他见识浅薄了,才上杆子自取其辱。

他这个体力,注定是只能拼脑子了。

他在马背上晃了晃脑袋。

自己这个脑袋,貌似也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

还真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傻子竟是我自己!

马蹄声“嘚嘚嘚”的由远及近,状若惊雷,地面剧烈的震动起来,飞扬的尘土穿过密林。

韩长暮转头望去,看到有三人三马穿过密林,其中两人离他极近,速度飞快,而最后面的那个人还只是一个小黑点,隐约只能看出个囫囵人影。

“怎么了?什么人在追你们?”韩长暮看着由远及近的冷临江和姚杳二人,脸色惊诧,语气不善,手扶上腰际的剑柄,一副防御的戒备姿态。

“不是追。”姚杳气定神闲的笑了,松了缰绳,气息均匀,不疾不徐的将方才冷临江与郑鹤卿交锋说了,转头看了眼那摇摇晃晃,似乎有些体力不支的囫囵人影,笑着打趣冷临江:“少尹大人,荥阳郑氏可是个消息最为灵通的百年世族,最擅扇阴风点鬼火把死人说活,你把人家寄予厚望的嫡系子孙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就不怕郑氏哪天传个流言,让你无人敢嫁,无人可娶,孤独终老?”

“孤独终老?”冷临江呵了一声,倨傲的仰头望天:“我怕他?”

姚杳不屑的嘁了一声,那神情俨然是在说,也不知是谁家内宅养了一群莺莺燕燕,也不知是谁以平康坊为家,日日流连。

韩长暮听明白了,看来冷临江并非简单的折腾了人家探花郎,只怕是还羞辱了人家吧?

他诧异的看了冷临江一眼,冷临江素来温润和善,见人未语三分笑,便是厌恶谁,也不会摆在脸上,只会在背后扎刀。

这回是怎么了?

这新晋的探花郎颇有些深藏不漏啊,竟然能逼得冷临江破了规矩当面翻脸?

韩长暮眼中的探究之意越发的分明了,勒马而立,仰头望向天际,人生头一回如此渴望看一场热闹。

临近晌午,日头渐烈,光影在山间蓬勃流转,映照的绿意愈发浓烈。

“金玉,去探一探他们还有多远。”韩长暮收回目光,吩咐了金玉一声,翻身下马,问了姚杳一句:“可有带午食?”

冷临江戏谑的瞥了韩长暮一眼:“久朝,你是等着看探花郎是怎么灰头土脸的吧?”

“......”韩长暮似笑非笑:“云归,看破不说破。”

“卑职带了吃食,二位大人稍候,卑职这就去捡点干柴烧火做午食。”姚杳懒得掺和韩长暮和冷临江之间无聊至极的嘴仗,赶忙翻身下马,往密林中走去。

“......”冷临江冲着姚杳的“诶”了一声:“你不帮我说几句?”

姚杳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少尹大人素来是舌上龙泉剑,杀人不见血,用不着卑职这个嘴替。”

韩长暮笑了,对冷临江穷追不舍:“探花郎怎么开罪你了?”

冷临江给了韩长暮一个不解的眼神:“我从前怎么没看出你如此八卦?”

“......”韩长暮微微挑眉,目光越过冷临江,望向远处比方才变大了一些的黑点。

冷临江撇撇嘴,心知韩长暮难得好奇一回,好奇心定然是不会轻易打消掉的,只好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阿杳说他长的比我好。”

“......呃,”韩长暮无语:“这的确是不能忍”。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不能忍吧!”冷临江顿觉找到了知己。

姚杳捡了干柴返回,拢起一堆火,烈烈火光中,她看到韩长暮和冷临江的眼神有些不对。

探究、不解和怀疑。

看她的眼神儿就像在看睁眼瞎。

她低头拨弄着干柴,火苗吞噬过一根一根干燥的树枝,炙热而明亮的火光映照在侧脸,烤的皮肉微微有些刺痛。

这种刺痛于她而言不算什么,相较而言,落在她身上的那两道有如实质的诡异目光,更让她浑身发毛。

她对冷临江为何会有这种目光心知肚明。

不过就是该死的好胜心!

可是韩长暮呢,凭什么!

她又不瞎!

她把手上拇指粗的树枝重重扔进火堆里,“噼啪”一声,激起稀疏的火星子,清凌凌的瞥了冷临江一眼:“少尹大人的眼睛出毛病了?”

声音是清透的,目光是明澈的,可冷临江却打了个寒颤,莫名的从这声音和目光中察觉出了一丝危险。

他用手肘捅了韩长暮一下:“久朝,你说。”

姚杳做惯了在野地里埋锅造饭的活计,手脚格外利索,一边质问着冷临江,一边还不忘在火堆上架起一口不大的铁锅。

锅里香味氤氲,热气腾腾。

铁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酱红色的浓汤翻滚着,看不清楚汤里究竟煮了些什么。

韩长暮闻了一下那香气,不慌不忙道:“云归说你眼神不好,让我请韩医令给你瞧瞧眼睛。”

“......”听到这话,姚杳瞪大了杏眼,黑葡萄般的眼仁儿透着些许无辜的雾气,气鼓鼓的望过去:“是,卑职眼神是不好,经常把巴豆当盐巴,少尹大人还敢吃吗?”说着,她挑衅一般往铁锅里撒了些身份不明的粉末。

冷临江心虚的嘿嘿干笑两声,看到火堆旁边的地上搁了一盘子整块的鲜肉,拎起来转了话头:“要割开吗?”

姚杳哼了一声,解下腰间的佩囊递过去:“腌上。”

冷临江一来是怕姚杳真的怒了,不肯给他饭吃,二来也是被姚杳指使惯了,一句话都没有多问,敢怒不敢言的先将肉切成拇指大小的肉块,又从佩囊里拿了三个不同颜色的瓷瓶,仔细辨别了一下味道,才依次往肉上撒了些粉末,用手抓匀。

韩长暮看着冷临江和姚杳默契十足的准备午食,心中莫名的有些发堵,看到另一个盘中装了一把细长的铁签子,他抽出一根看了看。

这铁签子虽然清理的很干净,但显然已经用过很多次了,油腥渗透到签子里了,用寻常的清理方法是无法去除干净的,不仔细看,这就是一把寻常的烤肉签子。

但实际上这一把签子与烤肉签子大相径庭。

他握着这把铁签子,寒意沿着指尖渗透到骨头缝里。

这签子的一头打磨的格外尖利,阳光穿透叶缝,落在如针尖一般的签头,生出一点冷寒的微光。

签体也跟寻常的烤肉不太一样,竟然开了一道浅浅的血槽。

什么样的烤肉,要用血槽来放血?

韩长暮泽泽轻笑两声,什么都没问,骨节分明的手拿起冷临江腌好的肉块,不紧不慢的穿在铁签子上。

他常年习武,关节处磨出了厚厚的茧子,经年累月下来,那茧子变得微黄了,但整只手都清洗的十分干净,指甲也修剪的整整齐齐,穿肉串的动作慢条斯理的,看起来竟有几分赏心悦目。

姚杳的余光瞥见了韩长暮的动作,倏然抬头,震惊的无以复加。

君子远包厨。

韩长暮这是疯了吗?

他竟然还将肉块按照大小厚薄分门别类的穿在铁签子上,每一串都穿的整整齐齐。

大小、厚薄、肥瘦、就连方向,都几乎一致。

看来强迫症的确是精神病,得治。

姚杳莫名的抖了三抖。

韩长暮察觉到了姚杳的目光,抬眼对上她瞪圆了的杏眸,微微笑了笑,拿起一把穿好的肉串递了过去。

姚杳心里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惊恐了,可看到韩长暮递过来的手又不能不接,只好硬着头皮将穿好的肉串接过来,搁在她自制的烤架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肉串上吐出细碎的油泡。

她心无波澜了。

连韩长暮这双杀人的手都能来穿串,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不是她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

阳光明亮而灼热,异香四溢而醇厚,“嘚嘚嘚”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仓促中有些凌乱,显然纵马之人力有不逮了。

韩长暮抬头望过去,唇角一勾,露出薄薄的笑意。

他很少笑,大多数时候都是肃着脸的,一副生人勿进的冷薄疏离,现下这样一笑,倒映衬的山水失色,天地无光了。

冷临江看着来人,笑的愈发俊逸无双,敌意也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不遗余力的冷嘲热讽:“哟,咱们探花郎这是赶午食来了?”

郑鹤卿已经被颠的五内俱焚了,别说是下马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在马背上晃了晃,手无知无觉的松开了缰绳,手脚发软,人顷刻之间便要栽倒下来了。

姚杳赶忙扔了竹箸,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郑鹤卿,将他扶下了马。

若是脸先着地摔毁了容,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岂不可惜!

“多,多,多谢姚姑娘。”郑鹤卿站都站不稳了,还死死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圣人之训,在姚杳扶住他的一瞬间,他的手就像被烫着一样,忙不迭的甩开了。

他身形一个不稳,“噗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咻咻喘着粗气。

“该!”冷临江笑的前仰后合,手抖拿不稳刀了,在扒了皮的野兔上划了些乱七八糟的刀口。

郑鹤卿被冷临江这么一奚落,顿觉自己的确草木皆兵了些,连连拱手,一脸歉意:“姚,姚姑娘,某,唐突了,姚姑娘勿怪。”BiquPai.CoM

姚杳根本就没将郑鹤卿的动作放在心上,他们这些读书人,多半都是守礼守到刻板的。

就是死了,都得抱着那些之乎者也进棺材。

她抬头,拿着竹箸搅了搅汤,坦然的笑了:“郑大人多虑了。”

听到这话,郑鹤卿越发的窘迫了,衬得他方才那本能的反应愈发的小家子气。

两相对照下来,冷临江的不着调反倒显得格外的坦荡大方。

冷临江心情大好:“阿杳,这兔子快熟了吧?”

郑鹤卿终于缓过了这口气,也探头望去,一脸嫌弃的直摇头:“这,这黑乎乎的,能吃吗?”

冷临江轻讽一声:“不能吃,有毒。”

“......”郑鹤卿悻悻笑了笑:“不,不是,某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某的意思是这,不洁净吧?虽说出门在外有诸多不便,但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少的,用饭也要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这下子韩长暮也听不下去了。

他脸色微沉,轻咳一声:“行军打仗之时,粗袍粝食皆是寻常,生死存亡之际,甚至有茹毛饮血之时,若照郑公子所言,将士们还打什么仗,保什么家卫什么国,都等着冻死饿死得了。北面的突厥人若听到郑公子这话,合该抚掌大笑,引为谋士才是。”

他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句铿锵肃然,震耳发聩,分明没有厉声斥责什么,但却让人听得无地自容。

“......”听到这话,郑鹤卿就是再书生气,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犯了韩长暮的忌讳。

他想狠抽自己一巴掌,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做,多少有些有辱斯文。

他心惊胆战的站了起来,双手垂在身侧,局促的抓紧了衣袖,磕磕巴巴的解释道:“司使大人,在下,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在下绝没有诋毁,诋毁边关将士的意思。”

郑鹤卿毕竟是探花郎,也不是韩长暮手下的人,韩长暮不能苛责于他,只能点到为止,神情淡漠道:“郑公子不必慌张,本官没有怪罪公子。”

郑鹤卿的汗都下来了,将鬓角染得湿乎乎的,火光一照,亮晶晶的。

他低着头诺诺应声,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自己这张得罪人的嘴,还是少说话的好。

姚杳一直没有说话,看也没看郑鹤卿一眼。

有些人果然不能只看脸。

她用刀挑开一道刀口,仔细看了下里头的肉质,浓郁的香气骤然扑了出来,她把肉一片片的割下来放到盘里,笑眯眯呈给韩长暮和冷临江:“大人,午食粗糙,二位大人莫要嫌弃。”

她自动忽略了郑鹤卿这个人。

人家是钟鸣鼎食之家,要吃凤髓龙肝的,她这些粗鄙的食物,还是别拿出来恶心人了。

给人家吃不是侮辱人么!

韩长暮和冷临江倒是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都顾不上说话了。

郑鹤卿尴尬极了,作业不是站也不是,肚子还发出不合时宜的咕噜声。

他无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但他刚刚出言不妥得罪了人,就算是这会儿饿的眼前发黑,他也没脸开口要吃的,只好勉力忍着,忍得十分艰难。

姚杳刻意添了一把柴,灼热的火苗窜出来,熏得那肉香更加的浓郁扑鼻,让只能看不能吃的人也更加的煎熬了。

她淡淡的瞥了郑鹤卿一眼,生出了一种恶趣味的快乐。

“啊,有狼!快跑啊!”

“救命,救命啊!有狼!”

“救命啊!”

就在气氛正尴尬之时,萋萋芳草间突然传来尖利惊恐的惨叫声,声音抖得不成调了,仓皇失措直冲云霄。

四围的荒草树木剧烈的晃动起来,凝碧绿叶扑簌簌的掉落下来,不多时便铺了满满一地。

漫天荒草间冲出来一群人,离得距离太远了,且他们个个都灰头土脸的,实在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这群人的身上和马匹上还沾了血迹,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攻击,刚刚死里逃生,慌不择路的径直冲向韩长暮几人所在的地方。

而再远一些的地方,灰尘弥漫在半空中,颇有遮天蔽日之势,把远处的山水树木遮掩的朦朦胧胧。

一声声令人胆寒的嚎叫扯碎了呛人的浓重灰尘,大片灰黑色的暗影如同潮涌般席卷而来。

“大人,是狼群。”姚杳顺手抓起一把铁签子,足尖轻点,跃到了前头,目光凛冽的盯着转瞬之间便逼到近前的大片灰影,心中有些胆寒。

如此数量惊人的狼群,不该出现在猎场中。

韩长暮和冷临江也早已一人抓了一把铁签子,纵身跃到前头,拧着眉头,神情严肃的相望。

郑鹤卿哪见过这等场面,早就吓傻了,蒙然的站起身,一看远处,顿时吓得两股战战,“噗通”一声,又跌坐了回去。

那仓皇逃窜的人群渐渐离得近了,但奔驰了一路,都有些人困马乏,速度也慢了下来。

后头追赶的狼群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反而更快了几分,转瞬之间便追上了吊在人群最后头的几个人。

韩长暮这才看出来,狼狈不堪的一群人里,只有最前头的四五个人是男子,看起来强壮健硕,而后头的十七八个人都是姑娘,骑术尚且生疏,就更遑论狩猎了。

韩长暮对这些姑娘都不熟悉,没能认出她们的身份。

倒是策马跑在最前头的那个男子,他打过几回交道。

在人群最前头策马奔驰的男子听到一声喋血的长啸,紧跟着便是几声凄厉尖锐的惨叫,他陡然转身,目光如炬的望向狼群,弯弓搭箭。

“咻”的一声,羽箭在半空中划出个犀利的弧线,穿透了一头体型硕大的灰狼。

那灰狼倒地不起,抽搐了两下,刺目的鲜血漫过草叶。

韩长暮眯了眯眼,清亮的双眼间满是冷意。

看来这人已做出了选择,不再一味藏拙了。

“世子,狼群快追上来了,别管后头那些人了,属下护着世子先走。”几名侍卫将那男子的四周护的密不透风,弯弓向后面接连射了几箭。

男子转头看了眼四散而逃的姑娘,目光怜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只有二十几人,对上一百多头狼,只有被活活撕成碎片的份儿。

况且,他们的箭矢都是有数的,又做不到例无虚发,用一支少一支。

都是花一样的年纪,他终究还是于心不忍,转过头,一眼看到了立在草间的三个人。

他的心中顿时生出希冀,目光灼热:“你们看前头,那是不是韩司使?”

侍卫也认出了韩长暮,但再一看韩长暮那不过寥寥数人,哪里还能抱有什么希望,簇拥着男子拼命往前奔逃:“世子,韩司使那也就三个人,对上这狼群也不过是以卵击石,咱们还是快走吧。”

就在此时,有两只体型硕大的灰狼一跃而起,扑向落在人群最后头的一个姑娘身上。

那姑娘惊恐的凄厉惨叫了一声,一只手攥紧了缰绳,稳住身形不让自己掉下去,一只手拿着长剑,毫无章法的左劈右砍。

那两只灰狼虽然体型硕大,但行动却格外敏捷迅速,那姑娘应该是没什么功夫,只是依着本能去抵御灰狼的攻击,长剑挥的越发慌乱,竟然只是削下灰狼的几块皮毛,非但没能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反倒更加激怒了这两只畜生。

那姑娘已经筋疲力尽,心生绝望了。

男子转头看了一眼,实在不能见死不救,抬手身后箭筒里一抓,却抓了个空。

他们出来狩猎,顶多带上两桶箭矢,现下已经射空了。

他心下一沉,眼睁睁的看着两头灰狼咬向姑娘的喉管。

韩长暮远远站着,看到这一幕,身形一转,飘然站在了摇曳的草尖上,纤长细弱的草叶微微弯曲,却颇有韧性的没有折断。

“咻咻”两声,破空之声犀利清脆,两支漆黑的铁签子从韩长暮手中脱手而出,不偏不倚的穿透了两只灰狼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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