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看到。
使劲握紧拳头,咽下涌上喉咙的热液,若馨脸上带着微笑,宛若无事一般站起身。
拉了拉袖子,遮住手腕处的伤口,若馨抬起另一只手,拭去小四儿额上的汗水,“小四儿,你怎么也这么早起来了?”
“起来时看到阿离姐姐不在,正好白容兄要来找阿离姐姐,四儿便和他一起来了。”
若馨看向白容,问道:“家里有什么事吗?”
“二长老来找姑娘。”
二长老?
自从那日祭祀过后,大长老被她一击,受伤不轻。如今白家村中的事情便是由村长水伯和他带头处理。
村中大事莫过于每年的几次祭祀,而下元祭祀刚过,又有什么大事发生要来找她?
想了想,若馨便道:“那就先回去吧,刚好我药也采好了。”
白容点头,弯腰拾起地上的药篓背在了自己背上。
在她与白容说话的当头,尚思握着若馨略显冰凉的手,皱了皱眉,便将她的手双手合握住,放到嘴边轻轻呵了呵,接着掀起外衣,塞到自己温暖的怀中。
若馨看着他的动作,心头一暖,因为两手皆被他紧紧握着,便凑近了些,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小四儿。
小四儿清秀的脸庞又是一红,露出像是小女孩一般害羞的笑。
回了家,胭脂正在庭院中整理药材。村长和二长老则在厅中等她,两个人背着手来回不停地踱步,面上带着些许焦虑担忧的神情。茹雪也陪坐在一旁,说着话逗着两个老人开心,只是他们虽是听着,却显然也是心不在焉。
“水伯、二长老,这么早来找若馨有什么事?”
见若馨回来,二长老和村长便急急走上前来。
“先生,这该如何是好”
“祭司,昨日”
两个老人齐齐开口,互看了一眼,又顿住了。
让胭脂去厨房泡一壶茶来,若馨指了指外屋的椅子,笑道:“别急,坐下再说吧。”
温温平静的话语稍稍平缓了两个老人心中的焦虑,坐下后,二长老饮了一口热茶定了定心,这才将事情详细道出。
原来是这些日子自京城而来的达官贵人越来越多。富贵人家,既要在一处停留,买一处宅院用作歇脚的地很是寻常,而如今,万春县中空置的宅子几乎都被人定下,因此便有不少人开始在万春县近郊买地置屋。
若馨微一沉吟,道:“我知道了,这些日子让村民行事小心些,即便碰上了从京城来的人,也莫要惊慌。在外人看来,白家村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村子,不会引起什么怀疑的。”
“可是。”二长老眉头深蹙,“昨日,阿牙告诉老夫,说是已经有人寻到了白家村附近,见此处环境颇好,已有买下这片山头的打算。老夫只怕不久后,他们就会找到白家村,若是寻到了山后的祭坛,那该如何是好?”
若馨凝神思索。过了会,便道:“明日,我会在村外设上迷障,方圆五里,旁人便寻不到白家村的所在。”
两个老人听若馨所言,面上神情稍霁。白容则神情深沉地看着她,眸中隐约带着忧色。
若馨对着白容安抚一笑,她也知道设迷障是会消耗她大量体力的,但如今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万春县只是一个小城,那些京城来的人大都只是一时兴起罢了。这里远离京城,百姓的生活习性与那些京城人大不不同,要让他们在此处久居,怕是不会习惯的。等他们这买地的热过了,回了京城,便没什么大事了。至于这阵子,还是让村民注意着些。”若馨沉静地分析着,温言慢语,让两个本是焦虑而来的老人渐渐心安,若馨笑了笑,接着看向茹雪,表情稍稍严肃,“尤其是你,这段日子安分些,莫要在外头惹事了。”
茹雪摸了摸垂在耳畔的长辫子,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姐姐。”
正说着,门外走来一人,是村长的儿子勇山。
“先生、二小姐、爹、长老。”憨厚的勇山向他们一一问过礼后,将手中的一个锦盒递上前来,“先生,村外有一个穿着灰衣的人送来这个,说是要交给先生的。”
“是什么?”茹雪兴冲冲地跑上前,接过勇山手中的锦盒,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个剔透无暇的白玉瓶。
“好漂亮的瓶子。”取出那个白玉瓶,茹雪爱不释手地左看右看。
然若馨却觉得那个瓶子极是眼熟,还在想时,茹雪翻着手中的锦盒,又叫道:“咦,还有一张字条。”
将白玉瓶交给勇山,茹雪展开纸条一看,原本笑莹莹的表情立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