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暮也没管她们,板着脸就往外面走,小若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不时偷偷打量林辰暮一眼,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虽说这煞费苦心找到林书记了,可林书记最终愿不愿意帮忙还是个未知数,何况他现在看起来挺生气的样子。不过想想也是,人家正在小便,自己就冒昧地闯进去,换着是其他人也会不舒服。
正在胡思乱想,前面的林辰暮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刚要给她说什么,小若却是一头撞了进去,头正好撞在林辰暮的下颚上,痛得是呲牙咧嘴的,却又惶恐地说道:“啊,林书记,对不起,对不起。”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林辰暮也是痛得不行,可看她那惊慌失措的表情,也就无奈地摇了摇头,揉揉下颚问道:“你找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要说这说话,哪里都可以,不过林辰暮不想和这个女孩儿单独相处,以免拿给别人大作文章。
女孩儿也极聪慧,想了一想就小心翼翼地问道:“茶坊可以吗?”
“行,就茶坊吧。”
小若往前面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可怜兮兮地说道:“林书记,晓彤姐刚才是为了帮我,你是大好人,能不能别给老板说这件事?要不然,晓彤姐的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晓彤姐?”林辰暮愣了一下,才又明白她说的是刚才带自己去卫生间的那个漂亮女服务员。不过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追究什么,就摆摆手,说道:“行了,我答应你,不会告诉别人的。”
小若就欢天喜地起来,她最怕的就是会连累到别人。
会所的茶坊装修也很有味道,不过和卫生间比起来,就显得中规中矩了不少。里面坐着不少人,有的品茗,有的聊天,有的打牌,好不热闹。
林辰暮没有选择包间,而是就在大厅找了一个绿意盎然的茶座,坐下后,就对还站在一旁的小若说道:“你坐啊。”
小若这才显得很是拘束地在林辰暮对面坐了下来,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手紧紧攥着衣角,鼻尖也冒出一些汗来。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林辰暮问道。
小若的眼圈顿时就红了起来,通过她断断续续的讲述,林辰暮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小若真名叫王若曦,家也在高新区,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却也吃苦耐劳,凭借勤劳的双方,生活算不得富足,却也过得去,一辈子最大的指望,就是王若曦能考上大学,到城里过上幸福的生活。
几年前,生猪养殖市场很是繁荣,肉价节节攀升,家里经过再三考虑之后,从村里承包了十多亩地修建养殖场,加上银行贷款,前前后后投了几十万进去,刚准备大干一场,就碰到高新区得到国务院批准正式挂牌成立。
消息刚传出去,村里就不干了,借口说这土地租约无效,要收回这十多亩地的使用权。这对于小若一家来说,无疑就是晴天霹雳,这地要是给村里收回去,那几十万的投资岂不就打了水漂?为此,王若曦的父母三番五次去找村里理论,就算这地要收回,但也应该要进行相应的赔偿。
然而他们得到的答复,却是投了多少钱和村里无关,土地是属于村里的,必须要收回。如果他们逾期不拆除所有的违章建筑的话,村里将进行强拆。对此王若曦一家当然不同意,当即就闹得是不可开交。
到了限定的时间,村里真的派人拿着铲子、钢钎、大锤这些工具,对养殖场进行强拆,将他们辛辛苦苦弄建起来的养殖场夷为平地。王若曦家人进行抗争,却遭到了殴打,王若曦的父亲还被抓了起来,至今关在牢里。她的母亲也因此重病不起。
当时还在读大学的王若曦得到消息连忙赶回家里时,母亲卧床不起,甚至因为受到了刺激,神经都变得不正常了,而她不光是要打工挣钱来养活自己和母亲,为母亲治病,还要四处上访,讨个公道,其中的艰辛,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可几年过去了,除了屡屡碰壁之外,却是一无所获。
“林书记,求求你了……”王若曦是泪流满面,哽咽着道:“我不求什么赔偿,就只想要给我爸妈讨一个公道……”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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