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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渝右掌动若雷霆,取张钧侧首耳后,千钧之势,中则必亡。张钧不敢托大,回身格挡,两人对了一掌,各退半步,张钧桀然一笑,手底翻起鹰爪,忽而去拿俞飞肩膀。罗渝眼中精光扑闪,雪白裙裳之下莲足勾起,踢中俞飞右肘。俞飞“哎哟”呼痛,手臂酥麻一片,也不知被点中了哪根筋,竟不由自主地弹了出去,一拳打向张钧侧脸。与此同时,罗渝借力旋身飞起,如凤翔燕返,云翻雾转,出腿侧踢张钧太阳穴!
二人进击,张钧难免顾此失彼,不得不稍避锋芒,遁退三丈外。他弓身如上弦利箭,一双凤眸寒光隐现,手按绣春佩刀,诡异微笑:“好渝儿,身手更胜当年呐!”
俞飞整条左膀酸痛难当使不出半点力气,抱臂退到一旁,眼泪都快出来了。罗渝蹙眉定睛,盯着张钧半握刀柄的右手,余光瞥见方才俞飞脱手钉在古柏树干上小松剑,口中应道:“既然要打,便拿出全力,且让我看看你这几年进境如何。”
张钧道了一声:“好!”
亮银钢刀出鞘,寒光四射,好比银瓶乍破水浆迸,冰河倒悬九重天,势如破竹,崩山腾海披头杀到!罗渝妙目一闪,看得明白,心道:“下关风,上关花,下关风吹上关花,取风势疾猛,花姿繁复。虽然刚强不失变化,凌烈而别出奇招,但以刀使剑招,本就违和,岂能没有破绽?哼,小子,你还是嫩了些。”
张钧来势虽刚猛无匹,但罗渝心如明镜可照秋毫,全然不惧。只是手中无兵刃,难以撄其锋。当下游身而走,白衣蹁跹,如孤云出岫,如飞凫收风。刀光刃影错身而过,疾风繁花不沾衣袂。从容淡定,如穿针绣花,心细如发,耐着性子飘身游走,终于转至张钧左侧,觑见一处其力所不及之破绽,猛然发力进逼,蹿入张钧刀势之中。
俞飞眼见那一抹雪白倩影没入满天寒光,以为罗渝中招遇难,惊得头皮发麻,大叫道:“姐姐!”
下一刻,但见刀光收缩,转瞬止息。罗渝一袭白衣,贴上张钧,双掌引动,点苍十九峰掌!掌掌化繁为简,妙到巅毫,几抵神微。张钧仓皇闪躲,终究势崩如山倒,胸前被印中两掌,情急之下,一边后退一边劈出一刀。这一刀,虽慌不乱,势出“洱海月”,刀如钩月,斜切过去。罗渝暗赞一声,避到旁边,放弃了追击。
张钧退离罗渝周身五丈,左边鼻孔之中不觉淌出一股鲜血,当下不敢妄动,只以手背擦拭,不怒反笑道:“渝儿啊,你怎地心软了呢?若是以前,你是留情不下手,下手不留情的啊。方才两掌,我早该没命了,现在还能站着,真是不可思议。渝儿啊,你舍不得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