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青墨用二十四两黄金盘下一座铺子,无论地点、店面都不错,本来满心得意回来邀功,可梁辛却愁眉苦脸,还跑到客栈账房去问先生,如果现在反悔会咋样。
先生笑道:“那就按着契据上约定的数目赔钱呗,要是赔不出,就会吃官司了。”
等回到房间,青墨抱着猴子坐在一旁赌气,梁辛苦笑着摇头:“不是这铺子买的不好,也不是咱们干不了,而是本钱押得太大……万一要赔了,就得回苦乃山了。我本想先找个小店干起。”
青墨恢复了本来面目,撇嘴的时候,在圆圆的脸蛋上撇出了一个酒窝:“赔了也不怕,再找哥哥去要,你要怕丢人由我去要。”
不料梁辛却愁眉苦脸的摇摇头:“这次如果赔了,大哥二哥一定会让咱们回猴儿谷,绝不会再给咱们钱了。”
曲青墨被梁辛那副倒霉样子给气乐了,压低了声音道:“又说胡话,咱们可是暗桩,要盯住天策门的,哥哥怎能因为咱花光了钱就撤掉暗桩?”
梁辛从兜里摸出先前那包松子糖,摊在桌上,曲青墨立刻坐过来,两个少年凑在一起吃糖豆。小天猿尝了一颗,满脸的不屑。
嘴里甜了,梁辛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些,挑了个最大的扔进青墨的嘴巴,笑着说:“其实,大哥、二哥早已放弃天策门这条线索了,暗桩……不过是个说辞,或者说是个考验罢了!”
曲青墨愕然愣住,抬头望向梁辛,不明白他的意思。
梁辛却岔开了话题,问青墨道:“你家在京师,世代为官,是不是也有些忠心的健仆?我说的是仆从,不是衙门里的官员。”
曲青墨不明所以,点头道:“自然是有的。”跟着又得意的笑道:“在京官府邸中,论打架我们老曲家可有一号!”
梁辛呵呵笑道:“这便是了,你想,大哥二哥何等的精细,如果天策门有一丝可疑之处,他们也不会放过的,真要设立暗桩,就算身边没有心腹,尽可以从家里调人。这五年里,他们没在铜川设暗桩,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觉得天策门这条线索,没有追查下去的必要。”
青墨更糊涂了,问梁辛道:“那他们让咱来铜川干嘛?”
曲青石、柳亦如此看重梁辛,除了他重义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心思上着实有些可取之处,这次来铜川的事情,梁辛开始也感觉重任在肩,可在路上就已经琢磨清楚了。
既然这个暗桩没有意义,那曲、柳二人的心意,肯定就在其他地方了。
三十两金子、铜川暗桩、除了必要的消息传递外别无支持、带着小姑奶奶青墨……说穿了,盯梢天策门不重要,重要的是,曲青石想看看梁辛带着青墨,用三十两金子做本钱,到底能不能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
如果行的话,说不定过上一段时间,曲青石会把丑娘梁氏也送过来,如果这么大的本钱都被两小败光,那曲青石一定会送他们回山。
这番用心都被梁辛猜到了,所以一下子几乎投光了本钱,他心疼的五脏六腑都快抽筋了。
虽然天策掌门郑小道的本领惊人,和梁辛几乎打了个不相上下,但他的本领说到底还是凡人的范畴,人习武之人把功夫连到郑小道这种水平的也不是没有。
也正是梁辛想通了曲青石让他来铜川的真正用意,才敢放手与天策门弟子打了一场糊涂架,反正天策门也没什么好查的,打架也不怕惹人怀疑。
听完了解释,青墨也明白了兄长的用心,把脑袋凑近梁辛,跟做贼似的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凭着咱们俩的本事,想要弄点钱还不容易?反正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回猴儿谷过下半辈子!”
梁辛一瞪眼,正色说:“咱们俩弄钱不难,可真要做了飞贼,非把二哥气死不可!他最担心的便是这件事,做贼便会引起官府的注意,追查之下没准就会泄露身份,到时候可糟糕透顶!”
曲青墨眯了眯大眼睛,沉声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咱不做贼。”
梁辛点头道:“便是这个主意!”
两个少年又郑重其事的对望点头,跟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这时敲门声响,开门一看是客栈伙计给他们送来了一份传单。
梁辛草草通读,传单写的简单明了,有一位叫做宣葆炯的学士,四十天之后、九月廿六,要在铁鞋大街公开讲学,请大家前去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