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了笑,“有紫鹃和雪雁陪着呢。”
“去,抬一乘轿子来!”探春对外面的丫环说着,早有丫环、老妈子下去准备去了。
一时间,众人来到贾母的起居室,正好碰见新妇宝钗与宝玉也在那里给贾母敬茶。
林黛玉细细观去,一位约摸十六、七岁的公子,长身而立,身穿银红撒花新大袄,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绫裤腿,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傲然的立在那里,侧观,苍白的脸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看到此,林黛玉的身子不仅震了震。
“这身子见了他为什么会有反应?难道他就是宝玉?”林黛玉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努力的想让自己跳动的胸口平复下来。
年青公子霍地回头,一双如春花似秋月的眼睛就这么定在了林黛玉的身上,眼神的关切更显得转盼多情。
宝玉见了黛玉,比原先更瘦了,心中自是升起一股疼痛,几个月不见了,就想上前向黛玉问好,习惯性的就要去黛玉身边,不想教一旁袭人死死的拉住了。
看着拉住宝玉的那双手,黛玉会心的笑了,再观宝钗,一袭大红装束,更衬得她的肌肤如雪似玉,“果是杨妃呀!”心中感叹不已,在薄命司中,唯宝钗与黛玉二人是旗鼓相当的。
薛宝钗看到黛玉,亦是愣了愣,只是低下头站在宝玉的身边。
林黛玉见薛宝钗低了头,再观宝玉,一双美目还看着自己,那里,有疼惜、有无奈、有欣喜……百味陈杂,“果然如曹公所写,确实比女人还要美,比……呃……沈大哥美多了。”
如此想着,步子却是未停的,至贾母处,给贾母等人行过礼后,走到宝玉和宝钗的面前,笑了笑,“二哥哥,二嫂子,昨儿个没有参加你们的婚宴,多有得罪了,还请二哥哥、二嫂子莫怪。”
宝钗闻言含羞之极,“妹妹说的哪里的话,若未生分的,还是叫我一声姐姐吧。”
闻言,黛玉笑了起来,“真是我的好姐姐,只是这礼数妹妹却不得不遵的,若喊你是姐姐,难不成要我喊二哥哥是姐夫么?”
一席话,让原本略显尴尬的场合竟清松了许多,众人都笑了起来。
“妹妹身体可大好了。”宝玉柔声问着,看着她瘦了,心疼,知道她病了,更是焦急,想见却不得见,更不想自己的婚姻关系着贾府的存亡,自己的选择关系着黛玉的生死。
林黛玉闻言,身子再度震了震,心内不觉苦笑,原来,果是这副身子对他还有反应,而且是这么的强烈。
也难怪了,面前的公子确实有过人之处,即使自己长期抛头露面的在外奔波,所见男子如面前般优秀的,除沈灿外,似乎也没有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了。那么,对于长期长在深闺的黛玉而言,她未见其余的男子,更没有个比较,当然是一颗芳心暗许,要泪尽而亡了,思及此,“劳二哥哥记挂,好多啦。还想着将昨儿个的水酒讨回来呢。”
“这就好,这就好,还是一家人,多热闹。”贾母闻言,流下泪来,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外孙女,昨儿个听说她要去了,自己恨不能与她同去呢,今儿个好了,真好,真好!
林黛玉听了贾母的话,这才转身来到贾母踏前,偎着贾母坐下,贾母自是将林黛玉搂在怀中。
王夫人诧异的神情看着黛玉,直到确信黛玉的神情相当的好,“林姐儿好了真好,老太太还正在担心呢,这下,看你的神色,我们也就都放心了。”
“多谢舅妈的记挂,只怪玉儿的身子不争气。”林黛玉笑着,继而看向贾母,“好在有二哥哥和二嫂子的喜事临门,硬将玉儿这不争气的身子拉了回来,可谓是冲喜了,我也沾了他们的福气呢。”
“瞧我们林丫头的这张嘴,还是这般颦。”一个灿若妃子的人走了过来,捏着林黛玉的脸笑了起来。
贾母笑着拍开了那女子的手,“你这个破落户,还不放手,伤了我的玉儿,你陪不起。”
原来,她就是贾府的财政大臣王熙凤,那个按曹公所言,为了自己的老公,居然起买凶杀尤二姐的未婚夫张华之意,到最后,按红楼曲宿命来论定,应该是什么都得不到,最后哭哭啼啼被休的女子。望着王熙凤娇好的面容,林黛玉笑了笑,“嫂子说的哪里话,若论能说会道,十个玉儿也比不上嫂子的万一。”
一直站在宝玉身后的那一袭青衣女子上前笑看向黛玉,“看情形,姑娘真是大好了,我们这些作下人的,也高兴。”
林黛玉何其聪明,看这女子站在宝玉身边的位置,再看她刚才有意的止住宝玉往自己这边的用意,只怕也只有那个和宝玉共赴过巫山的花袭人才有资格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