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呗。”萧月露着两排小白牙说道。
“恩?有什么可笑的?”我又疑心是自己身上什么地方没弄妥当。
“要说起来,这么多天了,我又帮你同伴治伤,又帮你们找地道,可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这个这个,有什么可笑的。”说着不可笑,我还是摸着脑袋笑了,“我姓陈,陈宝来。”
“恩,宝来哥。”萧月笑着问我:“你家离着北京远吗?你去过北京没?”
“挺远吧,我没去过,不过照我想,怎么着也得这么远吧。”说着,我伸开两臂膀比划比划。
说到底我也是个年轻人,一笑起来就没完没了,正说笑的开心,无意中看见远远跟在后面的小六子,丫面色不善,听着我和萧月的说笑声似乎挺生气。我心中一凛,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于是赶紧把话题拐到正路上,“妹子,你二叔脾气真大,上次在你们家的时候,我看着他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心里怪怕的。”
“我二叔就是那样,他后来对我说了,我家就我和我妈,不方便收留几个陌生男人,他说”
“他说什么?”
“说说你们不是好人。可我却不这么想,我瞧的出来,你心眼好,是好人。爸爸原来对我说过,坏人只顾着自己,不顾别人,只有好人才会替别人着想。那天你饿着不吃饭,先记着同伴饿不饿,还有,把自己的口粮送我尝鲜”
我心里苦笑着想:这就算是个好人么?要是这样也算,那刘胖不也成好人了?
“你讲的故事真好听。”萧月看着远处已经模糊可见的自家小院,说道:“可惜,你是来做学问的,等做好了学问,迟早要走的。那时候,我就再不能笑的这么快活了。”
丫头这番话一说出来,真和先前苏玉刚从当阳地宫回来时那股楚楚可怜的样子一般无二。想起苏玉,我心里隐隐一酸,脖间戴的红线缠腰暖暖的捂在胸口,又说不出的贴慰。
“不要紧。”我收收心神说道:“我们得做好些日子,再说了,就算将来我们回去了,我给你留个地址,你得空去找我,我带你好好玩上几天。”
“恩,那你可不能耍赖。”萧月欣喜的笑笑,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我走不开,我还得看着我妈,她身子不大好。”
“你妈妈?她得了病么?”提起萧月的妈,我总是觉得不自在,可也不能不能说话,以免冷场,于是随意问了一句。
萧月没答我的话,默默走了一段路,这才对我说道:“宝来哥,其实我心里闷着件事,对谁都没说过,真是闷的我难受。可这件事,对我妈,对我二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实在是没没法子说。”
女孩子的心事果然难猜,自己心里装了事儿,守着最亲的人不说,却偏对我这个还不算熟悉的外人青眼有加。说来也是,萧月父亲母亲也不知道当初怎么想的,要把家安在这样一个荒僻地方,萧月可能自小开始,除了自己父母和二叔,很少见外人,一个花朵般娇嫩活泼的少女,怎么受的了这样的孤寂?
“妹子,没法对别人说,你对我说啊,我可真想听听你的心事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心中一动,这丫头的心事,怕是不会那么简单!越是这样,我越得想办法知道,于是又是安慰又是鼓励,终于把萧月说动了,她咬了咬嘴唇,回头看看小六子,见对方离的远,听不大清楚我们的交谈,随后把声音压的极低,说道:“这事真要把我憋死了,按说我也不该对你说,可我可我实在也没第二个人说了。”
“不打紧,你说,说吧,一说出来,心里也就宽了,就不会憋的那么难受。”
萧月又鼓了鼓勇气,抬起头看着我,一双清澈的眼睛似乎瞬间便蒙上一层泪,吞吞吐吐说:“我对你讲了,你千万别再外传。”
“我起誓,绝不对旁人说半个字儿。”
“我信的过你呢。”萧月缓缓说道:“我我爸爸他,他死的好奇怪!”<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