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抬起头看看我,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我的话,反正没搭理我,继续低头忙活她的针线。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听不懂我的话,最起码也得给个回应不是?于是我稍稍提了提声音,又叫了一声,那中年女人这次直接连头都不带抬的了。
我正想发急,从另间屋子走出来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和中年女人一样打扮,不过让我吃惊的是,这姑娘不但能听懂我的话,而且还会说汉语,并且说的极为流利纯正!
“你们是干什么的?”姑娘手里拎着个饭碗,看样子是正准备吃饭或是刚吃完饭。
看着这个住在荒山野岭却说着普通话的姑娘,我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听她问我,赶紧回答道:“我们是从内地来做研究的,没想到一个同事不小心踩到了猎人下的夹子,被打断了脚,我们想把他抬到出发前落脚的村子去治一治,恰好路过这院子,就来讨碗水喝。”
一直低头忙活的中年女人听到做研究这几个字时,猛然抬起头,目不转睛的凝视了我片刻,把我看的好不自在。那姑娘听到我们是做学问的,又有人受了伤,连忙把手中的饭碗放回屋子,打开篱笆门,说道:“先抬进来吧,别的伤我也不大懂,要是骨头断了,我还能给看看。”
说实话,我们这一帮人里,就我看上去身上不带匪气痞气,可能这个原因,所以姑娘才比较放心。我一听她竟然懂得治疗骨折,喜出望外,赶紧招呼把松爷先抬进来。中年妇女虽然一直不说话,而且神情冰冷,但也没有出言反对。
姑娘打量了我们几个人,然后蹲下来查看松爷的伤,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伤的这么厉害,治起来可得费些工夫了。”
我一听有门,急忙对她说道:“请费心给我这同事治治,我们多给钱。”其实我并不打算也不相信这姑娘能把松爷的脚伤完全弄好,只求着有个乡间的偏方,叫松爷少受点罪,为下一步治疗打个好基础就谢天谢地了。
姑娘微微一笑,说道:“就怕你到时候给不起呢。”说罢,吩咐我们先把松爷抬进屋。进了屋之后,我猜想这该是姑娘家家的闺房,虽然简陋,但打扫的一尘不染,墙上chuang上到处挂着手工编制的小玩意儿,让松爷这号粗汉子占了人家的香闺,可真有些唐突了。
姑娘说只留一个人帮忙就成,其余人先出去,庞老二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小六子他们退出去。姑娘在房间一个竹编的小柜子里拿了乱七八糟几样东西,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先把这药熬上,这里有干净粗布,你端些热水,先把你同事的伤口轻轻擦洗擦洗。”我答应一声,跟姑娘到厨房端了热水,回来后对松爷说:“忍着点疼,算你小子造化,能在这种鬼地方遇到人给你治伤”
没想到我话还没说完,姑娘便闪身进来,对我说道:“我们这儿有名字,可不叫鬼地方,好了,你先站一边儿去,我再看看他的脚。”我红着脸躲到一旁,姑娘轻轻在松爷伤处左右按了几下,又把外伤仔细查看查看。我听她说去熬药,这时恰好得空,于是问道:“姑娘,他是外伤,是不是得先紧着接骨正位?内服的药不忙吃吧。”
“呵呵,你也当过大夫吗?”姑娘脆生生的一笑,说道:“等下接骨的时候痛的很,我怕病人忍不住,所以先熬些药叫他喝了好好睡一觉。”
“姑娘家里是行医的?”
“不,这是我叔叔教的。”姑娘说完转身出去,再回来时端着一小碗烟黄的药水,扑鼻一股药香,她把碗递给我说:“先喂他喝了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