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听了这话,哪里就受得了夏金桂这般贬低自己的宝贝女儿,因骂道:“怎么说钗儿也是你的小姑子,你不侍候好她便罢了,还每每话里话外的作践她,你究竟存的什么心啊!”
夏金桂听了,也不再懒洋洋有一搭没一搭的,索性便将手中的瓜子一扔,怒道:“我存的什么心?我夏金桂清清白白的,十六岁嫁了大爷,好吃好喝的侍候着你们,为了操持这府里,落得一身的病,到如今,你们竟一个个反过来派我的不是!当初遣媒婆到我家去说亲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直说你们是紫微舍人,皇商之后,亲戚多的是有权有势,便是打死了人命也没什么要紧的,只发送些银子便完事了。直说得天花乱坠,将我骗娶到你们家,才知道这个家整一个空壳子,但凡吃用都要拿我的嫁妆来填补!如今不过听说大姑娘这里有钱的,不过白来问一声罢了,竟变成我欺她的了?怎么?是不是看如今我嫁妆银子快没了,想着要把我一脚踢开,再娶好的进来?若是如此,我夏金桂也不要你们来赶,只让大爷给我一纸休书,我便立马走人!”
薛姨妈听了这话,几乎气得仰倒,口中道:“反了,反了,一个媳妇竟数落起婆婆来了!”正闹着,却见薛蟠走了进来,因见夏金桂气得脸红脖子粗,便是宝钗的脸色也是忽青忽白,薛姨妈更是一个劲儿的骂着夏金桂,便知道定是薛姨妈和夏金桂又闹起来了,因道:“晴天白日的,怎么又闹起来了,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夏金桂听了这话,因冷笑一声,道:“正是这话呢。若不是大姑娘一甩手便送了四万两银子给贾家,我竟不知道大姑娘是这般有钱的,也不知道这钱是从哪里来的?”言罢,又猛拍了一记额头,道:“对了,瞧我这记性,竟给混忘记了,在我没嫁进来之前,这府中的一切包括铺子里的生意都是大姑娘管着的,大姑娘便是自己捞了些好处,也是无可厚非的!”
薛蟠素来是个不管事的,最近又经常在外面鬼混,自是不知道宝钗给探春买首饰的事情,只是听夏金桂说宝钗竟是个极有钱的,心中也不免犯了疑心,因问道:“妹妹竟有这么多银子吗?怎么我竟不知道?不过也正好,我刚在外面看上了一丫头,正想买回来呢,好妹妹,你先借我一千两银子,明儿个哥哥有了,一准还了给你。”
宝钗听说,不觉生气道:“哥哥竟听嫂子混沁,我哪里便有钱了,便是有钱也禁不起哥哥左一个丫头右一丫头的买进府来!”薛蟠听了,不觉怒道:“不过是一千两银子罢了,妹妹便不肯了,我倒不知道你花了四万两银子做什么去的,莫不是在外面养了汉子了?”
宝钗听了这话,脸哪里便放得住,登时便大哭起来。薛姨妈见到宝钗哭泣,因骂薛蟠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妹妹,你自己不省事,听你那混账老婆随便编排两句便信以为真了。”
夏金桂听了这话,可是不依,因道:“我怎么随便编排了,薛家的宝姑娘花了四万两银子给贾家的三姑娘在庆源楼买了一套首饰,这事情整个京城的人都快知道了,偏就我说不得了!”
薛蟠听了这话,更是生气,花四万两银子只为了买一套首饰,他花钱虽然大手大脚,却也没一下子见到四万两银子从面前过过,没想到宝钗倒是会做好人的。又见薛姨妈因此指责自己,便赌气扭头出去了,只以后对于宝钗和薛姨妈的话也不再全相信了,但凡宝钗和薛姨妈要他做些什么,也只是阳奉阴违,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