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之后,瓦伦斯坦神色阴沉地来到了书房,蒙萨克、蒙特利尔以及一些瓦伦斯坦的老部下早已经神色恭敬地恭候在那里,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已经将帝国的地图摆到了桌案上,上面还有他特意标出来的天主教和新教的对阵形势图,地图上,分别代表瑞典军和新教盟军的两个腥红的箭头颇为刺眼。
瓦伦斯坦已经年岁不轻,加上刚刚经历了一场牢狱之灾,气色还显得有些灰败,本来他还打算休养一阵子,可战况险恶,帝国危急,皇帝陛下也是一天三次催促他组织军队奔赴前线,他也是顾不了这许多了。
蒙萨克是刚从前线逃回来的,对前线的战况最是清楚,由他负责向瓦伦斯坦介绍当前的最新局势。
“大人,现在的局势是,帝国的北部和中部地区已经彻底糜烂,除了易北河的中下游流域仍有一部份贵族在作零星的抵抗之外,别的地域已经尽归新教阵营了!蒂利公爵的部众也已经被彻底击溃,只怕很难再组织起来了,而各诸候的私兵又在上次被召集一空,这次怕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这里先介绍一下当时神圣罗马帝国以及欧洲绝大多数国家的兵役制,普遍的形式是由贵族出钱圈养私兵,遇有战事的时候,国王或者大公发布征召令,这些贵族就带着各自的私兵汇集到一起,就组成了一支军队。
除了这部份贵族的私兵之外,军队兵员的另外一个主要来源就是雇佣兵,在当时的欧洲雇佣兵现象非常普遍,这些雇佣兵大多由各地的流民组成,他们没有土地,没有归属,专门以当兵为职业,只要给钱他们可以为任何国家效力,不过这些雇佣兵军纪普遍很差,不但敌人要抢,自己人也要抢。
上次瓦伦斯坦奉命组军对丹麦作战的时候,帝国境内各诸候的私兵就大多被召集一空,现在这支军队在蒂利手里毁灭殆尽,所以蒙萨克才会说指望不上这些贵族了,帝国皇帝费迪南二世虽然任命瓦伦斯坦为统帅,实际上却只是给了他一个头衔和相应的权力,并没有一兵一卒给他,所有的军队都必须靠他自己去召集、去筹建。
瓦伦斯坦以右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左手中指上的大钻戒,一众贵族就都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知道瓦伦斯坦已经有什么决定了。
阴沉沉地打量了众贵族一眼,瓦伦斯坦沉声说道:“没兵就出钱,按各诸候领地的大小出钱,兵源不是问题,只要有钱多少人的军队都能召集起来,不过,这并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
蒙萨克一呆,问道:“那眼下最要紧的是什么事?”
瓦伦斯坦沉声说道:“目前新教叛军和瑞典军兵锋正盛,正面接战必败无疑,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两件事,其一,分化新教同盟,其二,刺杀古斯塔夫,只要办好了这两件事,就可以一举扭转局势。”
蒙萨克叹息道:“分化新教同盟或许可能,可要刺杀古斯塔夫谈何容易。”
瓦伦斯坦阴声道:“事在人为,没试过怎知行不行?这事我会去向皇帝陛下提,恳求他派出暗月小组的成员协助行动。”
听瓦伦斯坦提及暗月小组的成员,蒙萨克忽然心头一动,说道:“大人,说起皇帝陛下的暗月小组,索菲雅小姐如今正被扣留在荷尔斯坦因堡,要想分化新教同盟,她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索菲雅?”瓦伦斯坦闻言一呆,脑子里立刻幻起一个美艳绝伦、狐媚入骨的倩影来,像他这种已经年过六十的老头子想起她都会忍不住蠢蠢欲动呢,当时就欣然点头道,“那好,分化新教同盟和刺杀古斯塔夫这两件事就由索菲雅小姐一并去办,她有什么难处有什么要求,尽一切可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