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曰清晨,小雪依旧。.
“马老早啊。”挥手打着招呼,唐恩从铁门后走出,随即搓了搓手,看着正在等候的马修曼不由一愣,“哟,这伤已经这么严重了?那您老还不请假回去休息几天?”
手缠绷带、头裹白布,形象有些狼狈凄惨的马修曼苦笑一声:“算了,也没多大事。眼看镜框就快要改进好了,这时候我怎么能不去。”
“唉,您老……”唐恩见状轻叹一声,摇摇头有些不以为然。其实关于马修曼的受伤,唐恩昨晚就已经知道。而且说起来,这伤还与他有些关系……
原来马修曼昨天之所以没能及时赶到约定路口等候,是因为在半路上,那匹拉车老马凭空挨了一记飞砖,随即车辆失控,马修曼在车厢内不断碰撞,这才落得如今凄惨模样。
因为没能看清楚是谁丢的板砖,马修曼只能自认倒霉,倒也没有多想。不过在唐恩看来,结合昨晚的情况,马修曼的车祸自然不可能是意外,而是那几个青年故意设计所致。
不过虽是受伤不轻,但眼看眼镜框就要改造完毕,马修曼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这功劳被别人得去,所以今天还是坚持带伤工作。
对此,唐恩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每个人的生活不同,在他看来,所谓眼镜只是随意弄出来的小玩意。但在马修曼看来,这却是个与皇族拉近关系,平步青云的绝好机遇。
登上马车后,马修曼照例絮絮叨叨的说着新得到的消息。比如又有哪个同胞娶到北荒女人作妻子了,或者幸灾乐祸的说着北荒人的糗事,嘲讽对方见识粗鄙,将香料泡茶喝……
北荒可没有报纸,而且这里类似酒馆的放松地方,是不欢迎马修曼他们的。所以这些异乡人平时除了工作外,也就只能聚在一起互相交换着信息,聊聊趣事,作为难得的消遣方式。
车行半路,马修曼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今早我还得到个消息,城南城北几个不小的家族也不知是惹到谁了,竟然被一夜踏平。哈哈,真是令人痛快!不过住在那周围的老约翰他们就被吓坏了,连夜跑了出来……”
“呃,等下。”唐恩心一动,“那几个家族……叫什么名字?”
马修曼闻言讶然看了唐恩一眼,皱眉思索:“记不太清楚了,我想想啊……哦,一个好像是叫啰刹噶什么的,翻译过来就是普雷、普雷……”
“普雷斯顿?”唐恩神色古怪。
一拍**,“对,就是这名字……咦,亚瑟你怎么知道的?”
“我……嚓啊!”
……
打发走了莫名其妙的马修曼,唐恩走向皇宫城堡,脸色有些晦暗,隐约也是知道情况好像脱离了预计。
昨天傍晚,因为后出现的那宛若巨人的高手,唐恩已是清楚这次遇袭并不简单。但老实说,他还真没有那闲工夫去仔细调查,所以秉着低调原则,直接将这事情转交给安德烈他们处理。
在唐恩想来,虽然安德烈乃至岚沙她们都对他不错,但不管怎么说他也就是个外人。而昨晚酒馆那几个青年,一看就知非富即贵。所以安德烈他们能做到的大概就是警告吓唬一番。再重一点的,也就是将他们打一顿,然后带着过来向自己道歉,大抵就是如此。
当然,对此唐恩心那肯定是有一些不爽的,不过实际想来也能够理解。毕竟这才是上层势力之间的处事法则,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下的博弈。至于按住对方穷追猛打到死,那基本是属于街边小混混的斗殴作风。
但是在听完马修曼的小道消息后,唐恩彻底无言了。一夜之间,出动若干皇族侍卫,直接将那几个不小家族暴力推平!
什么情况这是……莫非那岚沙小妞真得看上小爷了?
毫无疑问,这想法十分荒唐,但也是唐恩现在所能想到的最符合逻辑的推测了。
除此之外,唐恩心还有些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忐忑自己在这次轰轰烈烈的行动所扮演的角色,不会是火了吧……妈蛋,我是真想低调来着!
胡思乱想,唐恩来到城堡正门,这里的守卫已经基本都与他混了个眼熟,环顾一番,问道:“安德烈侍卫长呢?”
“亚瑟先生。”
唐恩转头,就见安德烈从城门后一路小跑出来,肩上落着层雪花,显然是已经等他多时。顾不得客套,直接迎上前去:“正要找你,昨晚什么情况?”
“情况?哈哈,亚瑟先生放心,现在已经没情况了。”仰头大笑,安德烈显得很兴奋,“那几个蠢货不长眼,竟敢惹到亚瑟先生头上。昨晚我得到命令后,当即率领五个大队皇族侍卫包围那些家族。只是小半个钟头,就将他们全部拿下。哈哈……”
确认了消息,再听这么大动静,唐恩脸色顿时有些发苦:“这样做……就没有人有意见?”
“他们敢!这是女皇亲自下达的命令,而且现在谁不知道您是岚沙殿下的救命恩人,那些蠢货是自己找死,谁敢说三道四……呃,亚瑟你怎么了?”话语一顿,安德烈连忙伸手扶住蓦地一个踉跄的唐恩。
摆了摆手,舔了舔干涩嘴唇,唐恩抱着侥幸心理再次问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救过岚沙?”
“那是当然。”
“尼玛啊!”这还低调个屁啊……唐恩仰天长叹,胸宛若有一千只草泥马狂奔而过,独自凌乱风雪。
“恩?什么?”
有气无力的摆手,“哦,没什么。走吧,先进城。你扶一下我,这雪地有些滑……”
……
就在安德烈扶着唐恩向走去的时候,后方一辆豪华马车穿过城门,度放缓。随即窗帘掀开,里面一道视线落在了唐恩两人身上……
“呵呵,在看什么呢?”马车内,一个面相阴柔、嘴角挂着些许邪气的青年坐在白虎兽皮毯上,笑着问道。
放下窗帘,靠着车窗的那人转过头来,阴鹫眼神,鹰钩鼻,正是狂鹰之子兰比特,“没什么……恩,听过亚瑟这个名字吗?”
“亚瑟?”阴柔青年一挑眉,“昨晚那个?怎么,你认识他?”
“没有,不过现在倒是真的有点想见见这个布兰人。”
“哈,那还不简单,一张请帖的事情。”阴柔青年倒是雷厉风行的姓子,转着尾指上的戒指,“要不就今晚吧,我也跟着过去见识见识。呵呵。能让岚沙如此看重的人,应当有些不一般之处。”
兰比特闻言不置可否的轻点头,瞥了眼对方:“难得泰戈你的想法竟然会与我一致。”
“哈哈,这你可就说错了。”那叫做泰戈的阴柔青年大笑两声,面带邪意,“我们现在的目的也一样不是吗?不过这次我不会输给你。岚沙,终究属于我!也属于隐蛇部落!”
“呵呵,那就各凭本事吧……”
……
……
临近黄昏,。
密集排列的书架行道间,两个手捧书籍,心不在焉的权贵子弟撞到一处。
“你特么瞎了……咦,你小子怎么在这?”
“说我,那你呢?平常这时你不是应该在狐女肚皮上打滚呢吗?”
“呃……**,老子偶尔修身养姓,看看书不行啊……”
“那我也是来随便逛逛的,呵呵……”
“哦,幸会幸会……”
干笑几声,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