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北方某个无名小山。
一群人懒洋洋的躺在山背斜坡上晒着冬日阳光,从面相衣着以及身旁的厚背砍刀、短柄斧、大铁锤等物事不难看出,这些人应该都是做无本买卖的主。
“老大,我们换地方蹲点吧,这里半天都不见一个人影。”一个百无聊赖的干瘦男子斜着头向上方道,那里躺着一个满脸煞气的中年壮汉。
“有点耐心!再说我们能换到哪里?”
“我们可以去离主道路近一点的地方嘛,那里人多。”
“你这是找死!”中年壮汉不客气的道,“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哪个好地方没人占着?再说就我们这实力,过去了肯定会被黑吃黑的嘛。”
“呃……”
“我们现在实力不够啊。”中年壮汉感慨了下,不过随即就提气道,“不过你们也不要小瞧这地方,这里虽然生意少了些,但是安全啊。呐,前几天不就轻松劫了对寻亲的父女嘛,那女的你不也是爽过了?干,让你们看紧点,看紧点,还让那她自尽了。要不然卖出去不又是一比外快?”
“嘿嘿,老大说得对。”那干瘦男子猥琐的笑道,“真希望再来……”
未等他把话说完,忽然,
“老大、老大,有人来了!”山顶处一盗匪暗呼道。
中年壮汉先是一喜随即骂道:“妈的,镇定点,说清楚了有多少人?”
“只有一个,穿着红衣服,好像是女的。”
“哟,说来还就来了”干瘦男子欣喜若狂。
周围一群盗匪也是顿时来了精神,簇拥着中年男子走上山顶。
微探出头,远眺之下,果然山路上缓缓走来一个身穿红衣服的路人。
“哈哈,好,不枉老子等了这么长时间。”
“咦,好像不太对啊……这走路姿势不像女的啊……”
“胡扯,你他妈穿过红衣服?”
……
不停的争辩声中,那红衣人已是渐渐走近。普通面容,狭长眼睛,平板身材……
“我操,还真是个男的。”干瘦男子一捶地面,愤愤的骂道。
“有病吧这人……”
“行了、行了,都他妈给我闭嘴。”那中年壮汉一瞪眼,“妈的,专心打劫。这人看起来有点邪门,大家一起上。”
不一会,那红衣人走到山道正中。只见他低着头,脚步缓慢,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
“冲,围上!”中年壮汉一声令下,众盗匪兵分两路,挥舞着五花八门的兵器呼喊着从山丘冲下,将那红衣人堵在中间。
其间,那红衣人竟是恍若未闻,仍是低着头慢慢的向前走。这个状况,让不停的发出喊杀声以壮声势的盗匪纳闷了。往常这个情况,被劫的路人哪个不是惊慌失措,四处乱蹿啊。
众盗匪面面相觑,最后那干瘦男子站了出来,不耐烦的道:“小子,大爷是劫道的,把钱交出来。”
“妈的,听到没有?惹大爷不爽,连你命也收了……喂、喂,给我停下!”
任凭干瘦盗匪如何叫唤,这红衣人都毫无反应。
“嗯?”后面的中年壮汉蓦然抽了抽鼻子,皱眉骂道:“妈的什么味,这么腥臭!”
“我操,自己找死!”说话没人理会,干瘦男子感觉大丢面子,拔出佩刀就向红衣人走去。
“老二回来!”那中年壮汉看着那安静的红衣人,心里一阵阵乱颤。这种感觉他很熟悉,这是他每次面临危险时的征兆。
上次有这种感觉是碰到一个单身的黑袍女人,当时他愣是按捺住了打劫的冲动,让那黑袍女人就这么走了过去。后来传来的消息是,在经过他这里没多久,一伙盗贼就对这女人下手,结果瞬间就全军覆没。原来那黑袍女人竟是个魔法师。
“没事,老大。”那干瘦男子不在意的挥了挥长刀,“看我宰了这神经病。”
话音落,踏前一步,猛地一刀挥下。
不过那红衣人竟是无巧不巧的停了下来,长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衣服斩下。
“呃。”那干瘦盗匪一愣,随即就见那红衣人抬头。
咝……倒抽一口凉气,眼前这红衣人的双眼竟是一片赤红。尽管现在是大白天,阳光正暖。但干瘦盗匪仍是感觉如坠冰窖,全身一片冰凉。
这时,红衣人缓缓的抬起苍白手掌,慢慢向他脖子伸来。
干瘦盗匪前额遍布豆大汗粒,他很想躲开,离这红衣人越远越好。但是他双脚如扎根般定定的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很快,红衣人冰凉的手掌摸上了盗匪的喉结。
简单的一扭,咔擦!
周围盗匪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幕。怎么回事,二当家的怎么不躲啊……
那中年壮汉瞳孔放大,第一个回过神来,踏前一步挥手大吼:“兄弟们上,砍死他为老二报仇。”
众盗匪听得命令,下意识地向前冲去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老大,此时正慢慢后退。
等几十个盗贼全部扑上去后,那中年壮汉毫不犹豫的转身狂奔。
山道自然皆是九转八弯、纷繁复杂。
那中年壮汉跑到第一个弯道向后看了眼,就见一道道血浪蓦地冲天而起,惨叫声不绝于耳。中年壮汉一个激灵,再也不敢多看,闷头向前跑去。
“呼哧……呼哧……”
半个小时的急速狂奔,中年壮汉见弯就转,累的几乎瘫坐在地。
“呼……”长吐一口浊气,摇了摇头,“干,好不容易拉的队伍。妈的,该死的老二叫他不上、不上,害死我了。”
喘息片刻,中年壮汉直起身,左右看了看,刚才只顾着跑路,如今在哪,还真的是不清楚……
“嗯?什么味道……”中年壮汉蓦地顿住,僵硬转头。
就见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正静静的站在他身后,似乎站了好久的样子。他身上的红衣颜色愈加鲜艳,一股血腥味直冲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