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发泄完脾气,忽的想起一件事情,连忙叫道:“刚才那个喊‘那是破寇军的手榴弹’的士卒是谁?快出来,我重重有赏。”众人都不说话,有的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有的小心翼翼的看着贺锦,不知在想什么,又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好像自己的脚上有花似的。贺锦等了半天,众人还是默不作声,不由得发怒:“老子说话算话,到底是谁说的,赶快站出来,我重重有赏。再不出来……再不出来……一旦让我知道是谁,非将他劈成两半不成。”停了一会儿,一个士卒小声道:“大将军,那个人已经……已经被手榴弹炸死了。”
“什么?”贺锦声音发颤。少顷,又问道:“还有谁知道手榴弹的,说出来重重有赏。”半晌过后,一个小兵站出来道:“我……我知道一点儿。”贺锦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他,道:“你知道?好!知道多少说多少,说完了本将军还有重赏。”那小兵见到银子大喜,说道:“我以前是孙传庭总督属下的小卒,后来弃暗投明,投到了咱们闯军……”贺锦不耐烦道:“你直接说什么是手榴弹就行了,这些废话以后再说。”“是是是。”那小兵吓了一大跳,连忙道,“我在孙总督属下时,曾在黄河与破寇军打过仗,很是吃了这个手榴弹的亏。”小心翼翼的看了贺锦一眼。贺锦对他点点头,小兵知道没说错话,继续道:“孙总督为了不再吃这个手榴弹的亏,就派了细作趁破寇军招军之际,混入了破寇军军中,才得知这个手榴弹是采用了新型火药,包在密封的铁皮之中,战时用手将手榴弹甩出去……”
贺锦诧异道:“原来是手,我还以为是用炮打出去呢。可是……这得用多大的力气啊?”那小兵道:“破寇军的这种新型火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威力奇大。用少量的新型火药就能起到大量普通火药的威力。”贺锦问道:“那是什么原因?”小兵道:“这……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小的就只知道这些了。”贺锦“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又从怀中摸出一块儿碎银扔给小兵:“很好,这些都赏你了。”那小兵欢天喜地的拿着银子走了回去。贺锦又问了几个原来孙传庭属下的将士,这些人要不不知道,要不知道的也只是这些。关于手榴弹更多的信息则实在是问不出来。
贺锦清点了一下,就这么不到半个时辰,闯军又损失了五百多人,心里别提多憋屈了。难道这次进攻破寇军,闯军会失败?贺锦心里不由得冒出这个想法,刚想到这里,自己也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连忙甩头想将这个想法抛掉。可是脑子中的想法岂是那么容易抛掉的?只要稍微一放松,刚才那个血雨横飞的场面就会出现在脑海里,怎么甩也甩不掉。轻叹一口气,大声道:“出发!”众将士无精打采的从地上爬起来,又上了路,只是谁都不敢确定这条路到底是胜利之路还是死亡之路。
从铜太山到宝塔山不过几百里,闯军竟然一直走了半个月还没到。在这半个月中,闯军不断的遭到小股破寇军的袭击,手榴弹为主,偶尔也会突然采用原来的那种地雷。那些破寇军的伏击者就像幽灵一样不断地袭扰着闯军,怎么摆脱也摆脱不了。这几天闯军的逃亡者不断,部队也已经有了崩溃的迹象。幸亏有贺锦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将镇压,要是换一个稍微有点手软的主将过来,这四万人早就崩溃了。
贺锦久经战阵,知道这样的部队的危险,别说难以带到延安,就是带到了延安,这样的部队又能起得什么作用。他多次写信向李过请示,详细说明了这里的情况,要求退军休整,但李过那里进展的太过顺利,根本不相信贺锦的话。他还以为贺锦这是畏战,于是威胁说,如果贺锦再不加紧进军,那就上诉闯王,对其治罪。贺锦老大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行军。<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