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前脚刚走,赵建极后脚就踏进了门。杨靖连忙将快要散架的身子直起来,道:“赵兄,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赵建极也不跟杨靖客气,施了一礼,直接坐下说道:“大人,卑职身为户部尚书,处理政事不敢有丝毫怠慢。但是,不过,大人,你把太原的官员一下子抓了那么多,卑职这班子转不起来了,税收工作也进展不下去,怎生是好?”
杨靖一听,便知道他是来为那些贪官求情的,笑道:“你放心。咱们什么都缺,就是愿意的当官的。我让傅先生培训的财税人才也差不多了,你一会儿就可以向他要人。傅先生是吏部尚书,这事归他管,你找我做什么?”赵建极被杨靖这句话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直说道:“大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是来为人求情的……破寇军抓的那些官员是收了贿赂,但他们中间犯过罪,包庇过恶人的却没有多少。咱们破寇军监察制度严格,官员犯法根本难以逃脱。他们之所以收受贿赂只不过因为大明几百年来形成的惯例,那些士绅富户贿赂上官也是为了安全采取的自保措施。还望大人三思,原谅他们这一次。”
杨靖笑道:“赵兄放心,除了罪大恶极的,我是轻易不会大开杀戒的。但是要他们吃点苦头却是不可避免,否则,咱们的律法威严何在。”赵建极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杨靖不大开杀戒就好。杨靖想了一会儿又问道:“赵兄,不知我们破寇军这半年的税收如何?可够咱们用度?”
赵建极听杨靖说起自己的职务,大为兴奋:“自从咱们实行新的税收制度以来,老百姓不觉得税负重,咱们的库存却能日益充足,这种税收方法当真是良法。仅仅是上半年的税收就达到了五百万两之巨,再加上缴获的,更是令人震惊。”想到原来在明朝时,官员们处处设卡,到了国库了的税银却没有多少。现在仅仅是换了一种税收制度,桥上、城门等地的关卡都拆除了,税收反而成倍增长。赵建极的心里对杨靖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杨靖道:“商人们的反应如何?”他的心里有些担心,因为大明朝的税收基本上是二十抽一,三十抽一甚至是四十抽一,自己设立的税收制度虽然各个商品、行业的税率不同,但基本上却是十抽一的重税。赵建极连忙道:“虽然税率有些重,但却免了那些过路税、过桥税、城门税等税种,算起来还是咱们的税负轻些,除了个别的行业以外,绝大部分商人对咱们的税收是满意的,都觉得比原来在大明时买卖好做的多。更何况咱们的政策中很多都是鼓励商业的,他们哪里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杨靖道:“你刚才说‘除了个别行业以外’,这‘个别行业’都是哪些行业?”赵建极气愤得道:“还不是那些青楼、赌馆等行业。他们以前获得的都是暴利,可现在一半的营业额都交了税,他们岂能满意?不过,大人应该有所准备,这些行业的背后都是太原本地的大家族和地头蛇,咱们对这些行业收重税,恐怕不利咱们在太原的管辖。”杨靖皱眉道:“这些东西对社会危害极大,我不取缔已经不错了,难道跟他们收点重税也不行?”
赵建极道:“大人,现在外面风传破寇军税收重的就是这些大家族,不仅是他们,就是读书人、僧侣、道姑也对咱们的税收政策颇有微词。”杨靖奇道:“僧侣、道士,我向他们收税,他们不满意,我可以理解。但税收跟读书人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何不满意?”赵建极苦笑道:“大人你想想,现在这个时节能够读得起书的哪个不是大户?更何况这些读书人最爱去的就是这勾栏之地,与青楼的关系更是紧密,大人向青楼收重税,岂不是打他们的耳光吗?所以不仅是读书人,就是官员也有些不满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