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笑道:“高大人,有什么好准备的?你把你属下所有的守备都叫过来,愿意投降的跟咱们走,不愿投降的就地格杀,几柱香时间就解决了。”高其冬心中打了一个冷战,暗怪张春心狠手辣,但也知道现在为了快速控制局面,也只能这么做了。只听张春继续说道:“高大人,请你在这张纸上写下你的名字。”
高其冬低头一看,张春手里拿着一张纸,纸上写了五六十个名字,大都是守备和千户。他知道自己这一写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以后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接过张春递过来的毛笔,也没沾墨,伸出舌头,笔尖在舌头上一抹,俯身挥笔写就。张春把纸张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笑道:“今天晚上子时,你我一同举事。我管打开南门放破寇军进城,你领你的部属去包围府衙,抓住周遇吉和孙康周。还有,凡是举事之人,人人胳臂上缠一个白布,以作记认,以免误伤。”高其冬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城外破寇军营中,亥时初,杨靖令人叫起已经强制睡了一下午的众破寇军士卒,匆匆让他们吃了一顿饭,便集结起来,就地休息只等子时到来。破寇军自上至下,无不怨声载道,怨的不是打仗,而是强行睡觉。这一下午,躺在床上可把年轻好动的士兵们憋坏了。老兵还能坚持住,四万新兵却实在忍耐不住。听说晚上要打仗,心里紧张的不得了,别说睡觉,就是躺也躺不好。现在终于能够起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还不能哗然走动,但总比半死不活的躺在帐篷里好吧。
子时刚到,一队队的破寇军悄悄的走出了营寨。不仅是老兵,就是新兵也半点声音都不出,只有沙沙的脚步声响个不绝。这二十来天的训练,新兵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学会,只学会了两样本事,第一是列队,第二是纪律。长官让你不说话,你就是死也不能说。一开始还有人不信邪,结果犯了几回军法,被张忠关了几天小黑屋,出来后谁都不敢再犯了。
五万多破寇军不到半个时辰就在在阳曲城外五里远排了十个大阵,杨靖、王武、马雄等人焦急的看着阳曲城,深怕出什么意外,功亏一篑。大约又等了半个时辰,南城门上突然升起一个漂亮的烟花。破寇军众人无不相视一笑,知道成功了。杨靖道:“走,我们进城。”
一对对的破寇军向阳曲城走去。到了南门外,灯火照耀下,一个身穿锁子甲的将军跪在道旁。杨靖连忙跳下马,扶起张春道:“你就是张春张将军吧,我可是久仰大名了。”张春陪笑道:“不敢不敢!”现在时间紧张,杨靖没工夫与他废话,直接道:“张将军,你找人在前面领路,我们要快点攻下城中各要地。”张春连忙答应。杨靖随口吩咐道:“王武,你领三千人守住南门;马雄,你领本部人马去攻打东门;洪涛,你领三千人去攻西门;向洪洞,你领三千人去攻北门。宋达,你领三千人去攻城中军营;劳得志等人跟着我带着新兵进城维持秩序,并占领城中各紧要之地。凡遇到抵抗和烧杀抢掠者,格杀勿论;李连秋、高铁柱率领军法处四处巡视,遇到违抗军纪的破寇军士卒,不论是谁,一律抓起来等到城破后审判。”众人凛然接令,无敢不从。
杨靖回头对张春笑道:“张将军,跟我一起进城吧?”张春哪敢不从,跨上马匹,跟着杨靖等人向城内走去。刚跨过城门只听得远方杀声一片。杨靖惊道:“城中军士难道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吗?”张春躬身道:“大人请放心,这肯定是高其冬在城内动手了。我今天下午冒险去劝降他,没想到竟然成功了。”杨靖见他脸上颇有得意之色,笑道:“放心,你的功劳我会记住的。”张春大喜,口中连连道谢。
杨靖等人朝杀声处赶去,那地方正是府衙治所。等杨靖赶到,在高其冬出其不意的攻击下,抵抗的官兵基本上已经消灭殆尽:周遇吉自刎身死,孙康周被活捉,其余人等也全部投降。高其冬见一大队人到来,看到张春小心翼翼的跟在一个年轻人身后,明白这个年前人肯定就是破寇军统帅杨靖,连忙跪地道:“罪人高其冬见过大人。”
杨靖下马扶起道:“原来是高将军!你能弃暗投明,我破寇军不胜荣幸,大以后家就是一家人啦,千万不要再这么客气。”高其冬连称:“不敢。”杨靖看了看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文士道:“此人是谁?”张春凑上来道:“他就是太原知府孙康周,一个老顽固。”杨靖笑道:“原来是孙大人。孙康周,此次大战,你可心服?”孙康周道:“城又不是被你攻下的,我怎么会心服?”杨靖呵呵一笑,道:“确实如此。若不是张将军和高将军及时弃暗投明,要想攻下阳曲,我们破寇军的确还得费点手脚。”<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