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战争的胜负早在开始就已经注定。破寇军士气如虹,训练精锐,人多势众,胜利在望。官军人少不说,最主要的的原因是官军还没能从上次的失败阴影中恢复过来,士气低落,将无战心,兵无战意。一开始似乎还能保持攻势,等到周遇吉从侧翼绕过破寇军正面防线,顺利接走左营陈尚志的一千残兵败将,绝大部分官军都觉得今天任务已经完成了,纷纷准备着后撤。而破寇军也从刚刚防守的不适应中缓过劲来,开始与官军对攻,并且组织反冲锋。
一直等到杨靖从右翼绕过,突然出现在右营官军侧方,官军顿时大溃,一发不可收拾,狼狈逃窜,犹如丧家之犬,落网之鱼。破寇军趁势进攻,一举击溃了急于后撤官军,并且毫不停留,随后追击。杨靖速度很快,还没等右营官军撤回去,他已经率领三千人切断他们后路。右营官军无奈之下,只能跟着阳曲官军朝阳曲方向撤退。也亏说周遇吉对失败早有准备,阳曲城墙上留守官军箭弩火器严正以待,放过回逃的官军,压住阵脚。等到破寇军尾随追来,阳曲城门已闭,破寇军也只能望城兴叹。
向洪洞等到周遇吉接走陈尚志,方才大摇大摆的走进左营,辎重粮草,缴获无数。右营留守的一千官军见樊一衡未能撤回,反而向阳曲逃去。面对杨靖的三千破寇军,也只能束手就缚。
周遇吉回到阳曲的太原府衙,脸色阴沉的可怕。今日,他知道为了救陈尚志的左营而让官军出战,胜是胜不了,但也没想到损失会这么大:出战八千人,只回来五千人,还丢掉了左右两营。右营留守的一千人无奈之下不战而降,他不计较。但左右两营皆失,却意味着官军犄角之势已破,阳曲已成为孤城一座。傻子都知道阳曲城破,只在早晚。
周遇吉两眼冒火的望着陈尚志,心中怒不可遏:都是这个饭桶做的好事。指着陈尚志骂道:“陈尚志,你饱读兵书,熟谙战法,怎么如此糊涂?左右两营是保卫阳曲之根本,都毁在了你的手上。”陈尚志诺诺不敢说话。周遇吉看了更是生气,继续骂道:“我多次叮嘱你,炮阵要一天换一个地方,以防匪军探知。可你却粗心大意,火炮阵地过了三天还在原地,就是一群炮弹也会知道火炮在哪里。你当真是不可救药。”
陈尚志虽知自己有错,但却觉得不能把战败的责任都推到自己头上,否则自己将来定会被当做替罪羊斩首示众。连忙辩解道:“将军,将军恕罪。但将军若能接到我的求救信就马上来救援,局势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众人一听都暗暗摇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若陈尚志能够好好认错,说不定还能活命。可到了现在,他还想着辩解,真是嫌自己活的不耐烦了。高其冬连忙拉他的衣袖,让他住嘴认错,可已经迟了。周遇吉勃然大怒,本来他这几天就对陈尚志看不过眼,一听这话,更是气得胡子发抖,叱左右推出陈尚志斩首。众将连忙跪地求情,言道:“现在战事紧急,应留他有用之身,将功赎罪。”周遇吉只是不从,执意要杀,以正军法。
陈尚志先是跪地大喊饶命,见周遇吉丝毫不念同僚之情,知道自己今日必死。破口骂道:“周遇吉,你这嫉贤妒能的小人,要杀就杀就杀,何必多言。”周遇吉勃然变色:“来人,推出去斩了。”陈尚志毫不停留,继续骂道:“老子在阳平兢兢业业,勤勉治军,剿匪杀寇,保国安民。那时,哪里有你这莽夫?……”说着已经被两个冲进大帐的士卒抓住了两臂。陈尚志用力挣开,目龇并裂,叫道:“周遇吉小儿,山西万民哪个不知道你这庸夫,智慧谋略不及吾之万一,今日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掩盖天下人悠悠之口了吗?……”
周遇吉一听“你这庸夫,智慧谋略不及吾之万一”这句话,简直如杨靖的劝降信如出一辙,顿时直觉得五雷轰顶,忍不住滔天怒气,伸手拔出旁边亲兵的腰刀,跳上前去,一刀砍下。陈尚志的大好头颅便在一片血色中滚落在地,口中骂声哑然而止。周遇吉嘶声道:“陈尚志私通匪军,今天斩首示众,以正军威。”说着,便把杨靖的那封劝降信扔在众人面前。樊一衡、孙康周、高其冬、张春等人捡起来一看,不论真假,纷纷破口大骂不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