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寇军马上就明白了杨靖的意思,知道今天这顿骂是白挨了,说道:“那倒没有。可这小子侮辱了我们破寇军,不能轻易放了他。”杨靖笑着说道:“既然律法没有这一条,你们怎能随意抓人?他大骂破寇军是不对。但破寇军律法中并没有这一条,你们这样就抓人岂不成了不教而诛。”
那几个破寇军士卒互相看了几眼,都不明白杨靖的意思,一个士卒小声问道:“那公子以为我们应该怎么做?难道就这样放了这小子。”杨靖点点头,说道:“确该如此。以我之见,就放了这个书生吧。”那几个破寇军士卒见杨靖的表情,知道此事已无可更改,纷纷点头,对杨靖说道:“多谢公子指点,要不然我们今天岂不是做了错事!”杨靖继续说:“只要按律法行事,就不会出错了。”那几个破寇军连声答应,告辞而去。
客栈里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没想到这一件事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更让他们吃惊的是,破寇军并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那样残暴,不仅如此,破寇军好像还非常讲理。蓝袍书生也是庆幸不已,亏说杨靖说动了那几个破寇军,否则自己的大好头颅岂不是已经掉在了地上。他站起来,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对杨靖鞠躬说道:“兄台,多谢你救命之恩。刚才在下的话多有得罪,还望你海涵。”
杨靖连忙用手托住他的身子,笑着说道:“不必谢我,你应该谢刚才那几个破寇军才是,是他们救了你。”蓝袍书生怒道:“要是他们救,我宁可就地而死。这群反贼,焉能让我屈服?我又岂是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辈。”听了这话,杨靖看着书生后背被冷汗湿透的衣服,不由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大笑。那个门口的粗衣大汉更是笑得大跌,嚷嚷道:“不怕死,吹牛吧。看你刚才吓成什么样子了,还在这儿大言不惭。”
蓝袍书生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又羞又愧又觉得耻辱。见这书生马上就要恼羞成怒了,杨靖赶忙停笑说道:“公子不必着恼,其实怕死也是人之常情。古人云,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我就比较怕死。不仅怕死,而且见血就晕,比起公子来,我是大大不如。不过,公子以后也应该多多注意祸从口出,毕竟不是哪个人都像破寇军这样好说话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伤’,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生命,父母一定会很担心,这岂不是大不孝?”
蓝袍书生知道杨靖是为了自己好,但还是说道:“我父母若知道我是为国尽忠而死,他们心里一定会很安慰的。”杨靖笑道:“为国尽忠,舍生取义乃是我辈应有之义。你这样死,固然是死得其所,但依我看,你莫如留有用之身,以待日后报国之用,岂非更善?”
那书生不愿再与杨靖争执,说道:“多谢兄台指点。在下卫平,字健安,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杨靖笑道:“卫兄客气了,在下杨靖,尚未加冠,亦未取字。”杨靖长期漂泊在外,又领了半年兵,长得又高大,为人又成熟,如果杨靖不说,一般都会把他当做二十岁的小伙子。卫平听杨靖如此说,仔细一看,果然发现杨靖脸色尚稚,但也不至于不到加冠的年龄。惊讶的说道:“杨兄弟,你怎么没加冠,可有什么原因?”杨靖不在意的说道:“哪有什么原因?只不过是长期不在父母身边,没有加冠罢了。”
等到杨靖回到住宅,已经是傍晚了。想到定襄人一直把自己破寇军当做土匪,杨靖心里就不舒服。走进书房,没顾得看范林满架的藏书,笔走龙蛇,写了一篇檄文。叫来亲兵,问道:“今天是否已经把罪大恶极之辈都抓了?”那亲兵道:“已经都抓了。”杨靖点点头说道:“那好,明天把城门打开,接触门禁,让人通行。另外把这篇檄文今天晚上抄好,连夜散发定襄各地。”那亲兵点头应是,扭身出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