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翘了课我就去人少的地方，口渴了就去海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废料可以捡，然后换两瓶汽水继续捡废料——我爸挣钱少，大部分钱拿来给我改善生活还有供我上学了，我没脸找他要钱出去玩，也就只能自娱自乐了。”</p>
“到汽水喝完了，我就想办法写两张纸条放在瓶子里丢进海里，然后看着它们飘远，脑子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有一天我要离开那个小镇，带着我爸去一个电视上听来的叫汐斯塔的地方快活。再比如会想起我爸和我说的一些道理，大部分是他带着我拾荒的时候说的，就比如说……”</p>
霍德尔出神地看着那块自己捡来的废铁，好像上边刻着翠玉录一样，用淘金者对金砂，炼金术士对待玛德拉的语气说到：</p>
“看似每个细节都是很破碎的，但是拼凑在一起，往往能引导至真相。”</p>
“……你父亲是个有大学问的人。”这句话江偊发自肺腑，霍德尔点头同意，“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虽然很多东西就算你再怎么看也看不出鸟来。”说罢，他把废料甩到一边，站起身来满不在乎到，“我很多时候总是在想他捡谁回来养不好，偏偏要捡个萨卡兹呢？”</p>
“等等，”江偊脑袋宕机了一样，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是孤儿？”</p>
“你才是孤儿！”</p>
“不不不，我说，你是被领养的？”</p>
“是啊，顺带一提，我爸，也就是我养父是菲林族，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没有矿石病。”</p>
一个没有任何难处的菲林族收养了一个萨卡兹小孩，可歌可泣的故事，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说回种族的话题，刚才江偊一直在想霍德尔的父亲是亲生父亲，那照这么看疯女人巴德尔可能是某场意外造成的，但如果霍德尔是被领养的……</p>
再等等——江偊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从来没见过巴德尔身上有任何种族特征！</p>
“巴德尔呢？”江偊激动地问到，“巴德尔是什么种族？我从没见到她长着犄角或者尾巴，她到底是什么人？”</p>
霍德尔也是一脸想不明白的表情，“萨科塔吧，我见过她的翅膀，但好像平时是见不到的。你说，我和她倒是名字就差着几个音节，但是脸和种族根本对不上啊，怎么会说是兄妹呢？”</p>
没有听进霍德尔的话，江偊满脑子都是杂乱却令人震惊的事实：</p>
兄妹，光明与黑暗，天使与恶魔，以及……</p>
“看起来，你们像是在等我？”</p>
令人战栗的声音重新响起。</p>
——某些不能触及的东西也许一直就藏在身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