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江偊看看奉着香炉的牌位，马上收起原本走歪了的心思，等着沈墨的下文。</p>
“他们是在五年前的冬天走的——就在圣诞节前夕。那年我十六岁，小宣十岁。我们开着车准备去给店里进货，还准备去定一个蛋糕，结果……”</p>
“意外……是吗？”</p>
沈墨微微别过头去，又说到：“我抱着小宣，和医生们一起上了救护车。最终……抢救没有成功。小宣哭累了倒在我的怀里，而我一直看着那天的满月，直到黎明。”</p>
她刻意说得很简短，但这件事并不如她想伪装得那样简单。就算她佯装坚强，她内心沉重的情感也在这样一个令人触动的夜晚暴露出来。</p>
她还很年轻。</p>
直到烟灰落到身上，沈墨才发现手里本还剩下一半的烟已经燃尽。暗骂一声，把烟头按进塞的满当当的烟灰缸里。</p>
——江偊记得那个烟灰缸下午还是空的。</p>
“……”江偊说不出话来，他的立场真的能说什么悼念或者安慰的话语吗？最多也只能说一句“我很抱歉”，可道歉对一个伤心的人作用实在有限——甚至比不上那一堆燃尽的香烟。</p>
所以他现在知道为什么第二次见到沈墨时会闻见如此明显的，陈旧的烟味。</p>
“那个，”江偊还是尝试着开口了：“我不抽烟，但是，据我所知……抽烟并不能缓解一个人精神上的痛苦，对吗？”</p>
“……确实，亲测有效。”</p>
真是很有说服力，否则那一摊子烟灰就没有意义了。</p>
“我想，既然这样，抽烟还会影响到你和小宣的身体健康，那为什么不尝试着换一种方式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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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挑起一边眉毛，身音带上了江偊熟悉熟悉的那种火药味：“怎么，女人抽烟很奇怪吗？”</p>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偊急忙道：“任何人抽烟都不关我的事，那是他们的自由，未成年人除外。我是说，你可以选择一种可能更有效的方式来缓解压力。可能需要时间，但总会找到的。”</p>
“你还很年轻，需要保护自己的身体。”</p>
沈墨沉默下来，撇过头去看向窗外，不再言语。</p>
江偊继续劝阻道：“要是你两亲还在的话，他们也……”</p>
“不要和我拿他们说事！”沈墨嘶吼道，姿态像极了江偊见过的受伤的孤狼。年轻的姑娘咬牙切齿，带着哭腔地从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p>
“他们已经不在了！”</p>
她离开窗边，转身朝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却在江偊想要站起来阻拦她时停住了脚步，低声说到：</p>
“……我知道你是对的，江偊。”</p>
“可是我们不一样。”</p>
她关上了门。</p>
——两边都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