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灌了铅是什么感觉，沈墨不是不知道，但是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用灌了铅形容：长时间工作带给她的疲惫，更多是精神上的一种轻飘的状态：感觉自己是清醒的，但是想什么都觉得费劲。</p>
迎着微亮的晨光回家，她还记得一件事。</p>
“阿宣还没吃饭……得去买东西才行。”这样想着，她又转过一个弯：希望自己的肢体记忆能够保护自己，可千万别在这巷子里走迷路了才是。</p>
恍惚中像是有人在喊她：“小姐，小姐，你听得见吗？”不甚标准的龙门口音听得她十分焦躁，狠狠回头朝发声者吼道：“搞毛啊！”</p>
一夜未眠的沙哑声音让沈墨自己都觉得陌生。</p>
他似乎是被自己给怔住了一瞬——沈墨发疼的眼睛并不能看清他的脸。那人讪讪到：“呃，抱歉。没事了，您慢走……注意身体，你看起来很累，小心些，千万别摔倒。”转身就要离开。</p>
沈墨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有些失礼，急忙道：“对不……我状态确实不太好，什么事？”</p>
“我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商店能买到吃的？实在不太熟悉这里，找不到地方买东西。”</p>
外地人吗，也难怪。贫民窟的路确实不太好认。</p>
“只买吃的？这附近也只有面包店。”</p>
“没事，那我该怎么……”</p>
“我正好要去，你跟着来吧。”</p>
说完她也没等那男人回话，自顾自继续朝目的地走去。听见一阵小跑，他来到自己旁边和自己并排行路。沈墨精神恍惚中像是听到他说了一声谢谢。</p>
她耸耸肩没做回答。</p>
终于，她来到一家正面迎街的小店前。她打开虚掩的店门，一种面包房特有的香味扑面而来，她吞了两口唾沫，感觉肚子一阵蠕动，传出一阵她从未听过的巨响。</p>
她脸上微微一红，不过这情况她顾不上害羞，朝柜台后边用虚弱的声音喊到：“陈姨，你在吗？”</p>
少顷，一个提着纸袋的中年女人从后边绕了出来。瞧见她这样子，吓了一跳：“诶呀小墨，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p>
“……工作。”她没有多说，低着头结果纸袋，转身就要走，身后陈姨急忙拉住她的肩膀：“我看你昨晚没来，饭我给小宣做过了，她没事。你快先吃点东西。”</p>
“是吗……谢谢。”女孩的心里落下一块大石，手指微颤地打开纸袋，刚要拿出面包，却忽然脚下一软。就在她将要跌坐在地时，被一双手从背后托住。似曾相识的声音问到：“你怎么了？”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这是她还记得的全部内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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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偊跟在疲惫的长发萨卡兹女子身后，一路来到面包店，那香味引得他肚子空响了一阵，搞得他有些尴尬。就在犹豫要不要道歉时，她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接踏入了店门。</p>
眼看她将要摔倒时，江偊从后边将她扶住，可没想到还没问清情况这年轻女孩就昏了过去。</p>
……好浓的烟味。江偊微微皱眉：他没有吸烟的习惯。身边像是康纳或者铁臂之类的大烟枪身上也会有些细微的烟味，可那都是他嗅觉莫名其妙地提升之后，他才闻见的。</p>
眼前这姑娘身上的烟味只要离的近些都能闻得出来：长发上，老旧的衣服上，这可不是吸烟能解释的程度。她倒在江偊怀里，隔着衣服能感到她十分瘦弱。女孩一手紧紧抓住纸袋，另一只手已经拿到里边的面包，却把它捏的不成样子。</p>
——看这双手紧握东西的样子，应该已经失去意识了。</p>
“小墨！”被叫做陈姨的中年女子急忙上前拉住女孩的手：“快醒醒！”</p>
“失礼了。”江偊手指先搭上女孩手腕，又探了探她的鼻息。陈姨紧张地问到：“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p>
呃，看来这阿姨是把自己当成医生了。算了，不论如何，紧急处理还是有必要的：“心跳很快，脉搏有些弱，呼吸不很平和，可能是太疲惫了，还有饥饿。先让她找地方睡下了，稍微给些补液。”</p>
“这边来！”没有废话，陈姨引他朝里走去。江偊抱起体重让人感到心疼的女孩跟陈姨走去，低头看了眼女孩的脸，想确认一下她的脸色是否正常。</p>
“咦？”江偊动作一顿。</p>
心里想到——这妹妹，我是见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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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是头疼，接着是口渴。她撑起自己的身体，发现手旁有半杯水。没有多想便抬起来一口喝净：水还是温的，有些甜味。</p>
这里——好像是陈姨烤面包时休息用的躺椅。</p>
“你醒了？这里还有些水。喝慢些，把东西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