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骂整个世界……吗……”</p>
杰瑞的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颤抖——手中的武器都快要滑落：</p>
“这些都是……”</p>
丹的手轻抚他的肩膀：</p>
“杰瑞，冷静。现在少说些比较好……”</p>
他的眼神转向身侧——眼神失去光彩的安娜，正蹲在离她最近的尸体前，一动不动。</p>
杰瑞按住了发抖的手。</p>
……安娜。</p>
从专业出身的护士姑娘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工作？</p>
这样的景象不应该出现在善人的面前。这对因为热爱生命，希望奉献的安娜来说未免太过残忍。</p>
然而就在杰瑞为安娜担心时，她却做出了令所有人意外的举动——</p>
她跨了进去，弯下腰开始检查倒伏在地上的尸堆。</p>
“安娜，你……”</p>
“……我没事。”</p>
安娜头也不回地说到——冷静稳定的手和发颤的声音同时出现在她身上，景象显得极度怪异。</p>
“刚才艾儿探测的时候还有反应——证明就算这里的人失去了生命体征，也只是一段时间前的事情而已。”</p>
她费力地挪开两具堆叠起来的尸体，检查着下边的那具——</p>
“总会有能救活的……肯定会有！”</p>
……她默默放下了手。</p>
压在下边这位修女体温还在，而且像是勉强吊着一口气……</p>
但是现有的设备条件，就算奇迹发生也救不了她。</p>
“……”</p>
她沉默着向下一处移动——</p>
“安娜！”阿彻喊到：</p>
“这边的血迹——”</p>
她看向阿彻指向的位置——地面上有不自然拖拽物体的痕迹，被涂抹乱的血脚印，点状的连续血迹……</p>
就像是有人……从尸堆里爬了出来，手上的伤口流着血，脚印和血滴留在地上，却被断裂的修女服抹乱了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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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安娜迅速朝血迹跑去，差点在路上滑倒。沿着印记，她来到一道小门前——</p>
忏悔室。</p>
血迹在这里消失，但是很明显的，有什么东西藏在里边。</p>
“千万要赶上……”</p>
安娜打开了小门——一个烛台迎面朝她头砸来！</p>
“什……！”安娜来不及闪躲，正要抬手抵挡，一双巨手却牢牢接住了烛台——</p>
是铁臂来到了她旁边！</p>
“дьявол（魔鬼）……！”</p>
虚弱的女声咬字不清地吼着安娜听不懂的语言，铁臂迅速回话：</p>
“Остынь!Мы、здесь,чтобы、спасти、людей!（冷静，我们是来救人的！）”</p>
“……乌萨斯……人？”修女像是理解了他的话，用俄语问到：</p>
“军队……吗？”</p>
铁臂舒了一口气，看来是因为刚才他们用其他语言说话，让她误以为他们是那群恐怖分子了。</p>
“我是乌萨斯人，我们不是军队，黑钢国际安全承包公司，现在你安全了，放心，我们一定会……”</p>
“……不……”</p>
修女的表情逐渐放松，眼睛里漫出了泪水：</p>
“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去找阿加塔……”</p>
“阿加塔？她是谁？在哪里……”</p>
“孩子们……她去找……孩子们……在……”</p>
断断续续宛如呓语地话语中，修女闭上了眼睛。</p>
“——！快，肾上腺素，止血带……”</p>
安娜连忙翻找自己的急救包，想要紧急治疗，却被铁臂按住了手。</p>
“……看看里边。”</p>
安娜身子一抖，缓缓抬头。</p>
那木头上染满了血，她早就坐在一滩血液之中。</p>
安娜伸手摸向她的脸——</p>
冰凉的脸和未干的泪迹。</p>
安娜终于抑制不住自己，无声流泪。</p>
“……她累了，让她睡吧。”</p>
铁臂微微低头：</p>
“……спи、с、миром（安息吧）。”</p>
紧接着，他重新连接上频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