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的脸色很不好看，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p>
和平时过劳一样苍白的病态脸色不一样，今天的他脸色更加……阴沉，像是有人把他家百八万龙门币的钢琴砸了一样。</p>
当然，博士的钱根本买不起诗怀雅家那样的钢琴，这只是打个比方。</p>
他的脸色确实和别人欠他钱一样难看。</p>
“……可露希尔。”</p>
博士终于开口了——沙哑的声音，吓得这位年纪平均数以后都够当在场所有人奶奶的血魔工程师抖了一抖。</p>
可露希尔试探性地回答道：“我在，博士……是，有什么大问题吗……？”</p>
“……不，没什么大问题。”博士缓缓摇了摇头：</p>
“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这次罗德岛预算上会多出一项叫做‘节日支出’的款项，而且总额居然达到了81颗至纯源石？”</p>
“你知道这是多少资源吗？”</p>
“那个，博士……”</p>
“整整半个月的开销！”博士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面前的水杯摇晃了好一阵：</p>
“差不多是猎头公司24份招聘简历的资源，居然就……”</p>
“是24.3份，博士。”</p>
“……先不说上司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的事。”博士的眼角一阵狂跳：</p>
“告诉我，亲爱的罗德岛总工程师，可露希尔同志——你的小学老师没告诉过你，应用题里，小数点后边的数字要舍去吗？”</p>
“……博士，我那个时代还没有普及教育。数学是自学成才……”</p>
“……那我还应该夸你天赋异禀了。”博士一口气差点没有喘过来，和这个活宝工程师继续扯下去估计没有好结果。</p>
“我想你给我个交代——为什么这次的消费这么贵？”</p>
可露希尔无辜地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可是，博士，是你说的要是有干员时装上架，不管价格先买了再说吗？”</p>
黑衣男人歪头一想……他好像确实提过这茬。</p>
但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罗德岛合作的服装伙伴，并不提供退货退款服务。</p>
正在气氛尴尬时，角落里传来了银铃一般清脆而悦耳的女声：</p>
“实在很抱歉，博士……要是没有买我的衣服地话，可能开销不会那么……”</p>
穿着新衣服的夜莺声音越来越小，头几乎要埋到自己手里，看着她愧疚的模样博士连忙说到：</p>
“不不不，丽兹，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对这些价格感到不太合理而已……你这衣服确实物有所值，刚才是我太武断了。”</p>
“是……这样吗？”</p>
“是的，确实很好看，跟你很搭。”</p>
博士清了清嗓子，扬声道：</p>
“那么现在……华法琳女士？”</p>
“……是。”</p>
满脸节日妆容的血魔医生自觉地站了起来。</p>
“你和可露希尔同岁，没错吧？”</p>
“事实上她应该叫我叫姐姐……”华法琳话还未说完就被博士打断：</p>
“我的意思是，血魔朋友们不是应该每天都过万圣节吗？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这么兴奋呢？还乘机挪用公款给自己买了个新棺材当床使？”</p>
华法琳碍于博士所言挪用公款一事确实属实，一时间无法反驳他的言论，但是关于年龄的说法着实让她心里很是别扭。</p>
她倒不是别扭年纪大的事实，而是对博士认为老人不能过万圣节这件事感到愤怒——这是歧视！</p>
“博士，事实上血魔也不是每天都过万圣节的啦……”头顶南瓜头的兔子说到：</p>
“毕竟一年能穿着节日衣服出门的也只有一天不是吗，华法琳酱会那么激动也是情有可原的嘛……”</p>
克洛斯自顾自地继续说到：</p>
“你看，我这不是也自己改了不少设计，还和服装店定制了很多机关吗？对节日抱有期待不是很正常地吗……啊咧？”</p>
会议室凝重的气氛让克洛斯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了。</p>
“克洛斯，你过来一下。”</p>
克洛斯顶着南瓜脑袋来到博士旁边。</p>
“你刚才说，你改了设计，让服装店给你定制了？”</p>
“是啊……”</p>
“这项服务要钱吗？”</p>
“可能……大概……六颗源石左右吧？”</p>
博士伸出颤抖地手握住了桌上的水杯，想要冷静冷静。</p>
而克洛斯的南瓜头里突然跳出一捧糖果，把博士刚捏在手里的水杯吓得砸到了地上——</p>
“啊——对不起啊博士，我还以为给你表演个魔术你可能会放松一些，可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