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界了,小子!”</p>
作为一个老牌贵族的刑罚长老,里格很清楚,家族的稳定与长久在于约束族内纨绔子弟的僭越举动。而他要做的,就是给这些僭越之徒一个不伤及根本却又足够刻骨铭心的教训。</p>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敢于触碰红线的居然是族里年轻一代的领头羊。</p>
“我能有什么办法?”</p>
忍着剧痛的劳尔德没有试图反抗施加在身上的刑罚,他也不管身体的肉块被切成一片片剥离出来,只是拿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家的长辈,咆哮着低声吼道:</p>
“佛罗伦萨的海上航船已经抵达过东陆,佩恩斯那小子也无声无息地从那里弄了头孔雀回来,他们已经打开了东路的航线!”</p>
“同为家族在学院里的代言人,佩恩斯,拥有的支持力度比我要大得多。”</p>
“他可以随意地掏出20万枚金币去做看不到成果的投资,他可以在家族航船抵达的第一时间将刻有佛罗伦萨家族族徽的样品大摇大摆地摆在女王的晚宴上,摆在众多学院导师与贵族的面前,显露自己的显赫家世。”</p>
“然而我有什么?家族里的每一项资源调配都需要打申请,走流程等批准,若是我今晚没有来这晚宴,我甚至不知道,他们的人从东陆那里运回来了一批货物。”</p>
“在这种支持力道的差距下,我怎么和佛罗伦萨家的小崽子们分庭抗礼?我只是在尽力做我该做的事!”</p>
听到后辈这般歇斯底里的控诉,里格·贝尔萨微微沉默了一下,没有开口反驳,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了,手里转动的匕首也逐渐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吐出了一句,“这不是你可以代表家族宣示立场的理由。”</p>
“家族的立场态度?”</p>
劳尔徳用手抹了一把自己腰间汩汩流出的鲜血,轻蔑地呵了一声,</p>
“当佛罗伦萨的小崽子们登上他们自己造的航船开始向外殖民拓取的时候,我们这些贝尔萨们,只会固守在潮汐帝国的内部疆域里,靠着地位权力,常年累月所积攒下来的人脉优势,来获得海外资源的二次分配权。”</p>
“这有用么?”</p>
“在一百年前,贝尔萨是帝国贵族里当之无愧的领头羊,所有人都要看我们的眼色,帝国议会里,我们占有大多数的席位。”</p>
“在二十年前,佛罗伦萨才刚刚冒头,他们就像是乡下来的那群卑贱鱼人一样,低声下去地与人攀谈着,我们随手就可以将他们统统关进大牢里。”</p>
“在七年前,我们发起的限制潮汐神庙军队管控权的议案虽然最后功亏一篑,但我们也能将那群满身铜臭气的家伙给堵在城池的外面,让他们的航线再也运转不了。”</p>
“但是现在,整个贵族已经分成了两个派系,他们那群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泥腿子居然已经可以和我们拥有同等的议会席位。而我们,四世三公的贝尔萨,居然被打成旧贵族,食古不化的顽固分子!”</p>
“为什么我们总是守着旧有的秩序,等新的变革在帝国里掀起狂风巨浪,我们才慢条斯理的穿起长袍,理好袖口去等待别人的进攻,然后再慢悠悠地去反击别人的挑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