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往自己手里呸了一口带了些许血丝的唾沫，狠狠揉搓了搓，然后抬头死死盯着男人光滑白皙还未挨过巴掌的右侧脸颊，又一次说道。
拍纸板是一个规则简单明了且节奏很快重复性极强的游戏，在不知道多少声脆响后，鱼人的蓝色方形纸板带着主人决绝的信念重重砸击在地上的红色纸板上，再一次将红色纸板砸飞在了空中。
在鱼人的紧张注视中，红色纸板在空中翻转几圈，落地。
这一次终于和以往不同，落地的红色方形纸板是反面朝上的。
莫卡赢了。
赢了？
鱼人怔怔地看着倒盖在地上的红色纸板，神情有些恍惚。他右侧的脸颊已经全麻了，他自己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输局中逐渐习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恭喜！你赢了。”
一旁打扮精致的男人带着祝贺的微笑率先鼓起了掌，慷慨地向鱼人确认了这个事实，尽管他是这局游戏的另一个参与者。
这是一场游戏，在几方参与者各自添上自己的筹码之后，它就变成了一个赌局。
只要是赌局，总归是要讲概率的，哪怕其中有参与者借助自己对赌局规则的熟悉从而获得较大的获胜概率，这也改变不了赌局的本质。
任何参与者一方，哪怕概率再小，也总归还是存在着获胜的可能的，这就是男人对赌局的定义。
至于那些可以肆意修改后台数值干扰游戏让某方参与者完全没有获胜可能的，这种不是赌局，而是骗局，或者说，阴谋。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鱼人的获胜是完全合理的。
男人并没有作弊，他只是靠着对游戏规则的了解，提前练习过很多次拍纸板，积蓄了足够多的经验而已。
不过，哪怕这点经验能够让他将获胜的概率从12提高到910，那么只要不是1，随着样本总数的增大，总归是有输的可能。
身为命运主宰——尤格·萨隆的信徒，任何将自身获胜概率提升到百分百的仪式都是不被允许的。
没错，这是一场仪式，或者说，某个向古神祭祀的盛大典礼的前置仪式。这是其中的一个环节，而鱼儿已经上钩。
“来来来，把脸对着我，摆好摆正！”
鱼人在看到自己把红纸板拍翻过来，终于赢得一次胜利之后，经历了从不敢置信到欣喜若狂等一系列情绪变化，最后向男人叫嚣道。
莫卡现在的右侧脸颊已经全麻了，被打地跟个猪头一样，偏偏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自己还不能反抗。
先前有多憋屈，现在就有多兴奋。
他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胳膊，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哪怕只有一巴掌，他也要把先前受的罪给全部还回去，将眼前这个衣着华美精致的上等人狠狠打落尘埃。
终于，鱼人抡开自己的手臂，呈一个偌大的半圆，身体如一张弓般开始绷紧蓄力，他已然把自己吃奶的力气也用上去了。
扳机扣动，他细长的手臂飞速掠成一道黑影，仅有三根的鱼人手指划破空气，狠狠拍向男人脆嫩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