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逊拍了下顾渊肩膀:“顾兄,将来,来京城找我啊。”
“走吧。”
顾渊收好书,向黄滦躬身行礼:“多谢伯父这么多年照顾,顾渊,没齿难忘。”
离开黄府,他在不远处站了会,便见到打量哭哭啼啼的丫鬟和男丁,背着大包小包,被士兵们驱赶着离开。
随即黄滦父子二人,也是被重重士兵包围着,离开了黄府。
想说的还没说,但黄滦却好像都知道了。
看了眼手中的书,顾渊深吸口气,飞奔回书肆:“距离晚上,时间不多了。”
路上的行人,也更稀少了。
今天的夜晚,来的格外的快。
豫章的百姓,也从未如此恐惧过夜晚的来临,早早便是闭紧了门,带着吃的喝的和仅存的钱财,拉着家人躲进了密室。
顾渊在那的扉页中,找到了封信还有张地图。
“顾渊吾侄:顾游吾兄,早年离家,迄今十六载,吾受父母所托,照怜汝孤儿寡母,可叹十一年前,吾嫂离世,徒留汝一人。”
“吾视你为亲子,闻香教一事,大可放心,人证口供,皆已抹去,“池鱼”之身,除吾之外,无人可知,档案信息,皆无记载。”
看到此处,顾渊心中才明白为何自己会是闻香教的唯三漏网之徒。
其他两人,空空和书记,都是行踪诡异的高人,只有自己是个小虾米。
只是黄滦暗中抹去了口供,默默保护了自己。
“那我池鱼的身份又是怎么暴露的?”
“难道我去往鬼市,还有在洋人船上的造化,在家中的修炼,黄伯父他都知道?”
想到此处,他有些惊悚。
再看下去:“莫要担心,汝情况变化,俱因城中大夫,其为一大修行者,号阳波仙人,与汝祖父有旧,暗中照顾,可惜此刻不得不离去。”
城中大夫?与我祖父有旧?
顾渊想起了此前自己装昏迷时的那个郎中,难怪他不揭穿自己
自己当时看不出异样,那他最低也是个化神修士,这样的大腿,居然无声息间离开了。
顾渊又叹了口气:“唉。”
“此后之路,无人庇佑,莫要心急,莫修邪法,汝修《开心法要》假死之时,吾等惊慌,所幸天不绝顾家,汝醒之后,性格日愈稳健,知三思而后行,吾等甚为心安。”
“赣水有龙,但汝身合龙气,与它同源,可今夜从赣水而撤,远入川蜀,亦或中原,莫入翻阳湖随横江而下,两江之域,已成战场。”
“阳波仙人留有余言,汝假死再生,天命已变,未来不可测,精气入体,未必为害,九莲仙经,不在缘生寺中,失落于川蜀。”
“顾渊吾侄,好自珍重。”
“黄滦。”
顾渊长舒口气。
“这位仙尊,是让我去川蜀吗?”
打开地图,豫章通往川蜀的路线,已经被用红线标注。
看向天空,尚未完全黑透,顾渊将信件叠好,收入储物袋中,又走向书肆内:“原本只是有些不舍,看看完黄滦的信,倒是真把这里当家了。”
“先找到密室,把这些书都藏好吧。”
“将来我证天道时,在回来重开这书肆。”
天色完全暗下来了。
“该走了。”
书肆内已经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密室,在自己床底下,所有东西,都藏到了那里。
顾渊穿上一身黑衣,跃出围墙,一路奔向此前乘坐鬼市船只的码头。
码头黑黝黝,静悄悄。
顾渊一头扎进水中,变为池鱼,顺着水流,在黑漆漆的水底小心游动。
直到他被一张大网网住。
“大哥,逮到个大鱼,今晚可以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