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哥这儿呢。”</p>
“你别去行市了，今年我在你哥这儿过年，你回河州吧，你方伯也在。”</p>
挂断电话后，李大柱笑看着李安：“你妹妹要回来过年了。”</p>
妹妹。</p>
李安脑袋里立马浮现出了一个扎着马尾辫，鹅蛋脸，小嘴巴微微上扬，一对眼睛像月牙，鼻子像捏出来的，嗓子像百灵鸟一样的调皮女娃：李姗姗。</p>
她比李安小四岁，今年上大二，在京州音乐学院学声乐。</p>
李姗姗音乐方面天赋很好，初中时就获得市里仿唱比赛一等奖，进入大学后更是努力上进，加入了一个乐队时常会进行表演。</p>
去年她没有回家过年，就是被邀请去一个大商城表演去了。</p>
粗略一算，李安也有一年左右没有见到这个妹妹了。</p>
想起她，李安的嘴角倒是微微扬了起来。</p>
……</p>
这个年没有负债压力，《安之若素诗集册》和《平凡的世界》又持续畅销，再加上闺女也要回来，所以李大柱的心情非常不错，非要喊着方国坤和李安一起到楼下超时买东西。</p>
不知不觉的。</p>
花生油、蔬菜、干果、糕点、水果、鸡鸭鱼肉火腿等便买了一大堆。</p>
买回去后，三人一同择洗收拾这些食物，一边收拾，李大柱还一边和李安讲故事般说道着：</p>
“在古代啊，交通不便利生产力也低下，所以每逢过年，人们都会到街上赶集置办年货，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买上一身新衣裳，贴好对联，然后欢欢喜喜迎接新年。”</p>
“虽然现在交通便利了吃的不缺，但这可是流传了几千年的古代风俗了。”</p>
“这样过年，才有年味儿。”</p>
听着父亲碎叨叨的嘴，李安低头削着莲菜，但嘴角却微微上扬着几分微笑。</p>
是啊。</p>
这才是过年。</p>
这才有年味儿。</p>
似乎上次一家人过年还是刚结婚的时候，父亲百忙之中抽空回来的。</p>
但当时家里没有置办年货，而是在外边吃的年夜饭；当时虽然一家子坐在一起吃，可父亲却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根本没有像今天这样喋喋不休。</p>
而上一次有年味儿的年，大概是九岁的时候，奶奶没死，妈妈没有离婚。</p>
那个时候，奶奶就像李大柱这样给他讲着这些故事。</p>
李大柱还在说。</p>
可说着说着，李大柱似乎也想到了曾经的往事。</p>
年近五十的李大柱突然声音有点哽咽了起来。</p>
“小安。”</p>
“嗯。”</p>
“这些年对不起你，还有你那个跟我离婚的妈。”</p>
“嗯。”</p>
“你知道这些年我为什么一直拼了命的工作赚钱吗？”</p>
“不知道。”</p>
李大柱削土豆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表情中透着几分回忆，几分忧。</p>
他缓缓说道：</p>
“当初你奶奶病了，医生说要十万做手术，那时候没有保险，十万相当于现在的三十万。你爷爷四处借钱都借不来。”</p>
“那天下午，外边淅淅淋淋的下着雨，你奶奶鼻子上插着输氧管，握着我和你爷爷的手说：‘没事，不看了。’”</p>
“后来，你奶奶去世了。去世后半年你爷爷也走了。”</p>
“所以从那天开始啊，我就发誓说以后一定一定，不能因为钱而丢了原本应该抓住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