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孝承泪别恩师,选了两匹健马,同雨婷一道,兼程向洛。kenwen.这日,行至洛阳南十三四里处,风渐疾。
陈孝承道:“欧阳姑娘,起风了,前面有处亭子,不如歇息再走。”
雨婷道:“马上就到了,还是先进城再说吧。”
话音刚落,却见一个身影自他们头上飞掠过去!二人同时勒住马匹,雨婷惊道:“是元极!”
陈孝承道:“好像不是冲我们来的。”
雨婷道:“跟上去看看!”说罢也不等陈孝承同意,飞身弃马,追了过去。陈孝承本想劝阻,见雨婷已去,只好跟上。
这二人一前一后,穿过一片密林,见前方有些人影,立即停下,俯身匿于灌木丛中。透过缝隙,但见空地上站着四个人,视其装扮,乃一僧,一儒,一道,一俗。那道士正是“长翅蜈蚣”元极真人,其余三个他们却不认得。但可想而知,这几人必定都是一流高手,是以雨婷等不敢靠得太近。
隐约听那僧人模样的人说道:“老蜈蚣跟江妹子出师不利,不然也用不着洒家与烂木头一同出马了。”
元极被他唤作“老蜈蚣”,也不生气,冷冷道:“公孙七悔武功高强,即便天毁大师前去,也未必能胜。”
原来那和尚乃是江湖上著名的狂人,号称“不斋戒、不念佛、不还俗”的“八宝昆仑僧”天毁大师。而他项上挂的便是那威震江湖的昆仑珠。
被他称作“江妹子”的女人开口道:“原本我已用计将柳明元等人放倒,谁知半路杀来个苏清,坏了大事。”这女人正是“月影幽莲”江弱水。
天毁大师轻蔑地一笑,竟也不辩驳,缓缓道:“如今合我等四堂之力,还愁灭不了一个柳明元?”
被称作“烂木头”的儒生却一脸不悦道:“你东仁堂的武士一个都没来,真要动起手来,流血的是我南礼堂,以及西义、北智三堂的弟兄,功劳却是我四人平分,大师可真会计较!”
江弱水道:“‘铁笔书生’果然周到,我却未曾想过这一点。”
天毁大师道:“洒家的人都在关西办事,绝非有意不来。况且死几个人,有甚么大不了的?读书人就是婆婆妈妈!”
雨婷暗道:钟离灭设五堂,东南西北四堂主都在这里,却不知中信堂堂主是什么样子?
那四个又低声说了什么,雨婷听得不甚清楚。不久听得江弱水道:“败军之将,无颜再去。柳明元就交给各位了。”说罢竟径自离开了。元极亦道:“江堂主之言正是贫道心中所想,贫道亦告辞了。”转眼之间走了两个,天毁面色极为难看。
铁笔书生道:“看来仅余你我二人了。”
天毁“哼”了一声,不知说了什么,二人一道离去。
雨婷与陈孝承不敢大意,又于丛中藏了一刻钟左右,才站起身来。陈孝承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雨婷道:“当然是立即赶往柳明元前辈处,好教他们有所防范了。”
陈孝承道:“若是如此,纵有防范,我等势必十分被动。”
雨婷不解道:“莫非你要主动进攻?”
陈孝承道:“姑娘请想,如今我等若是与柳前辈会和,则是敌在暗,我在明,不能不被动。倘若我等暗中观察,伺机而动,我再飞鸽传书,命峨眉弟子兼程赶来,到时一旦敌人有所动作,我等便是奇兵,定然出其不意!”
雨婷思量片刻,笑道:“妙哉!如此便是我等在暗处,打他个措手不及!陈兄足智多谋,佩服佩服。”
陈孝承脸一红,道:“姑娘过誉了,在下惭愧万分。迟则生变,我立即就去办。”
这夜,柳府上下,灯火通明。只因明元清晨接到了一封“拜帖”:
“柳公如晤,久仰公之大名,憾未得见。今夜申酉之交,愿率忘忧教众,登堂拜访,幸公屈尊一见。忘忧南礼堂主,‘铁笔书生’慕容南儒再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