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走了过去,小声问道:“又在想薇儿姑娘了?”
月铭殇垂下眼眸,转头看向阿月,淡声应道:“一半吧!”
“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我在想,经过阿亚今天让人这么一闹,只怕司洛城已经加强了防守,我若想再进城去找六弟,恐怕有些难了!”
“你是他的大哥,又是朝兴国的前太子,按理说,应该很容易见到他才是!”
月铭殇一愣,印象中,并没有告诉过阿月,他是朝兴国的前太子,而且他也嘱咐了蓝沫,切不可再提他前太子的身份,那么阿月为什么会知道?
黝黑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月铭殇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朝兴国的前太子?”
阿月愣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情急,竟然说漏了嘴!
她眼里闪过一抹惊慌,却又很快镇定下来,想出计策应付道:“自然是阿亚告诉我的嘛,他视我为亲姐姐,很多事情都会告诉我!”
月铭殇明显看到了她眼里的那丝惊慌,还有她的故作镇定,都没逃过他的双眼,这让他越发觉得,阿月的背后,隐藏着他极力想要探寻的故事。
他灵机一动,彬彬有礼地道:“阿月姑娘,在下有两个问题,冒昧地想问问你!”
“你问好了!”
得了阿月的允许,月铭殇直接问道:“你的声音是生来就这般沙哑的吗?还有你的脸……”
阿月愣在那里,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难不成自己露了破绽,被他看出来了吗?
见她眼里再次露出慌张,以及尴尬,月铭殇突然醒悟,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女子的大忌,女人最在乎的无非就是容貌身材以及声音,而自己却这般赤果果地问出来,着实唐突了!
他连忙道歉:“在下鲁莽,姑娘若是不想答,就当在下没问过,还请姑娘原谅!”
阿月有些难堪地别过脸,晚风拂起她面上的白色纱巾轻轻飘舞,让她脸上的疤痕若隐若现,她看向夜色深处,坦然地回道:“小时候家中失火,我未幸免,被大火烧伤,命是捡了回来,却毁了脸,也烧坏了声带,所以才成了至今这般模样!”
这并不是她急中生智想出来的,而是之前阿亚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她也是这样回答的。
月铭殇觉得自己干了个蠢事,只有再次态度诚肯地向阿月赔礼:“在下愚昧,不该提及姑娘的伤心往事!”
阿月主动看向他,莞尔笑道:“没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天色不早,我先回房睡了!”
“恩!”月铭殇点头,目送她回房,而他自己在院里又呆了片刻后,也转身回房休息。
幽暗的屋子中,皎洁的月光从窗外一泄而进,在地上铺了一层银白色的地毯,也有一缕俏皮地落在了床上昏迷的人儿身上。
本以为蓝沫会昏迷到昨日,谁知她突然睁开双眼,像是受了极度的惊吓,猛然惊醒般!
是的,她做恶梦了。
在梦里,她浑身是血,被一群饿狼团团围住,怎么也脱不开身,而在狼群的外面,站着一脸冷漠的齐泽奕,他左右怀中各抱着两个美人儿,冷血无情地看着她被饿狼咬得遍体鳞伤!
直到她被咬得奄奄一息,全身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流出,仿似要将整个体内的鲜血流干,最后她只能躺在地上感受着死亡的气息,以及等着死神的来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齐泽奕,拥着那两名美人儿离开……
蓝沫坐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有些空洞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屋子,这才赫然醒悟,她已经不在太守府了,已经再次离开了齐泽奕……
脑海中不禁想起昨夜和他相拥而眠的情形,她的心就如真的被恶狼啃咬一般,血淋淋地痛着。
离开他一年之久,她再也没像昨晚那样睡得安稳,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而如今,她又只能独自呆在这黑黑的屋子里,感受着令人恐惧窒息的幽暗。
倾身下了床,蓝沫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她出了房间,朝阿月的屋子走去,准备找阿月聊聊天,可是她刚推开阿月的房门,看到里面的情形时,顿时惊得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