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希若的谩骂,希瑶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朝那个可怜的丫环挥了挥手,轻言道:“退下吧,让我来!”然后拿过药膏,亲自为希若上药。
希若仍是愤愤的狰狞模样,此刻的她活生生像只刺猬,见谁都想扎一下。
“你来做什么,是想来瞧我的笑话吗?”
希瑶叹息一声,并不理会希若的故意找茬和无理取闹,动作轻柔地为她上着药。
“说话啊,为什么不出声,我不需要你们可怜,也不需要你们假惺惺!”她不仅是只刺猬,还是只乱咬人的疯狗~!
她抓狂似地喊完,伸出手想要拍开希瑶,不让希瑶给她上药。
“你够了!”
一直沉默的希瑶终于忍不住爆发出声,她眼里含满了各种情绪,更多的是心疼!
“我是你的姐姐,我来看你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对谁都像是见了仇人般,当初我那个善良可爱的妹妹哪儿去了?”
被希瑶这么一吼,希若突然老实下来,她鸦雀无声地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唯有睁着的两只眼里真切地流露出了她的不甘。
“你整天就知道害人,满腹鬼胎,如今倒好,自己终于有了下场,被皇上打成这般模样,你让我这个当姐姐的,如何不心痛?”希瑶痛心疾首,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自己的妹妹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是,我是活该被打,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错信了皇上,帮他对付蓝沫,可到头来我什么也没得到,反而被赏了一顿板子,都是我活该!”
希若歇斯底里地一通乱吼,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看她这副模样,希瑶痛上加痛,于心不忍地伸出手去搂着她,“希若,收手吧,日后别再做些伤天害理的事了,好好呆在太子府过普通的生活!”
“姐姐……”
感觉到希瑶身上传来的温暖,希若突然啕嚎大哭,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遗弃她,至少她还有姐姐和爹爹,还有御北山庄那些疼爱她的下人和长辈!
看着屋子里相拥而泣的两姐妹,蓝沫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惆怅和无言的痛占据了她的心扉,让她每呼吸一下,就像是吸入了至命的毒药,让她难受得想死。
不管初希若做了多少坏事,不管她有多罪大恶及,她永远都不会众判亲离,她有疼她的姐姐,有一个运筹帷幄老谋深算的爹爹,可是她蓝沫呢?
她,有什么?
丞相一家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算不上是真正的亲人。她唯一有的,是齐泽奕的宠爱,可是如今,那仅有的唯一,也消失殆尽,从此不复存在。
心百般纠结地痛着,泪水盈润了眼眶,才离开王府不到一个时辰,她就疯狂地想恋着齐泽奕,那样的思念,让她恨不得仰天大喊,以发泄出心里血淋淋的无奈和不舍。
她突然没了兴致再与初希若说些什么,人一生做好做坏,上天都看着,赏善罚恶,她相信,纵然自己不对付初希若,终有一天,当初希若坏事做绝,总会有被上苍收去的!
落寞地站起身,蓝沫望了望这茫茫黑夜,自此离开,天大地大,究竟何处,才是她蓝沫的容身之所?
她刚想运起轻功离开,余光却撇见又有人进了院里。待定睛一看,来人不正是太子夜珲么?
只见夜珲并没有直接进入希若的房间,而是站在门外,吩咐下人道:“进去告诉韩夫人,说本宫有事找她!”
语毕,他折身回到院里的石桌旁,悠闲的坐下。
初希若已经被希瑶哄得睡着,听了来人的通报,希瑶面不改色,没多大表情地点了点头,却并不急着出去见太子,而是百般心疼地为希若盖了盖被子,又帮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这才有条不紊地起身,迈着端庄优雅的步子,来到了院里。
“民妇见过太子!”
希瑶故意站在离太子两米开外的地方行了礼,倾城的脸上波澜不惊,美丽的凤眸低垂,全然不看夜珲一眼。
她如此的冷漠,已是让夜珲见怪不怪。
“本宫莫非能吃人不成,让韩夫人如此害怕,连靠近一点都不敢?”他漫不经心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浅饮,出声调侃。
希瑶仍是不动声色,应道:“太子说笑了,民妇之所以站这么远,是怕落人口舌!”
她的从容不迫让夜珲心存怒意,却终是没有爆发,既然她不过来,那么他过去便是,反正结果都将是一样,她初希瑶,永远也别想逃离他的手掌心。
见他朝自己走过来,希瑶心下微凛,下意识地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