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鸟铳。”
现场只有铁匠们颇为兴奋,这事他们熟悉啊。
南方各地多做鸟铳,只有北方的工匠才多做火炮。
秦祚明吩咐道:“邵老弟,你去招呼铁匠,这几日就打造枪管。”
“明白。”
秦祚明走到木匠身边:“你会不会做车床?”
“九当家说的可是旋作。”
“嗯,算是吧。”
“那小的会做。”
“行,你做出来一个我看看,有大用,我这有几张图,你看看。”
老木匠受宠若惊的接过图纸,当他打开图纸,眼睛瞪的溜圆。
他差点以为眼前这位是跟天启帝学的。
毕竟先帝的木工技术,不是一般工匠能比拟的。
九当家这异于常人的气质,莫不是真和大明皇室有关?
秦祚明吩咐完了之后,这才拉着金匠道:“我找你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会不会铸钱?”
金匠也不含糊,方才觉得自己选不上,快乐和赏赐都是其他人的,此时颇为兴奋的道:
“不知九当家的要用那种泥、石、铜、铁那种铸范?”
“那种最好用?”
金匠脱口而出:“自是石范,翻砂法,它的钱腔都是阴文,可以直接用来铸钱。”
“好。”秦祚明掏出两张图纸:“抓紧篆刻,铸模子铸造钱币,山上不缺铜矿。”
“明白。”金匠颇为兴奋的点点头。
尽管今日九当家的把山寨的猪婆龙给打昏的事,还没传出来。
但这些人都听过九当家的事,他长得英俊,为人和气,站在田间地头,与许多农户闲聊,甚至吃鱼还要给钱。
再加上与秦祚明一起上来的那几家人,自是对外满口夸耀九当家的。
故而九当家乔六的好名声,早就传遍了瓦屋山。
毕竟,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麻匪九大王,整个天下,都没听闻过。
有了如此种种的好口碑铺垫,在加上秦祚明真的把银子亮出来了,这些工匠们干劲十足。
铁匠的小作坊当即开起来了,叮叮当当的。
秦祚明瞧着他们挥舞小锤,心里总是不自觉的喊着四十四十四十,为他们加油鼓劲。
至于老木匠干的是个精细活,他得时不时的和秦祚明探讨一二。
秦祚明看着金匠铸钱。
钱模以木四条为空匡,土炭末筛令极细,填实匡中,微洒杉木炭灰或柳木炭灰于其上,
或熏模则用松香与清油,然后以母钱百文,冷定解绳开匡,则磊落百文,如花果附枝。
反正就是箱子一开一合,许多铜钱出来便跟青铜神树似的,一串一串的。
秦祚明瞧着金匠贾伯拿出锉刀,开始整理挫钱。
“九当家的,翻砂法就必须有母钱,然后根据母钱来翻铸行用钱,即子钱,由于母钱的不同,那么子钱也各异。
一会九当家的选好母钱,以后的的铜钱就照这个铸造,只要控制得当,所有的子钱便能一模一样。”
“好,你慢慢磨。”
晚饭的时候,直接稻花鱼蒸煮。
秦祚明发现都是把铁锅支起来,没有一个用土灶的。
毕竟小冰河时期,又在瓦屋山顶上,秦祚明不知道这冬天冷不冷,用不用盘火炕?
秦祚明隐约记得冬日的“蜀山”景色很美,白雪皑皑的。
“你家里有过冬的衣服吗?”秦祚明舀着锅里的鱼汤随口问。
老木匠吃着碗里的陈年旧米:“回九当家的,有。”
“能保暖吗?”
“多生火取暖冬天就能挺过去的。”
“倒也不错。”
秦祚明便没言语了,看来山顶上的收成能吃饱。
至于穿暖,怕是需要再努力努力。
要么火炕要么火炉子就得安排上,以免冬天里靠着抖动取暖。
没让秦祚明等太久,金匠贾伯就拿着四枚铜钱,两个是一文的,两个是当十铜钱。
“九当家的,铜钱做好了,你瞧瞧。”
秦祚明一口气喝完鱼汤,笑呵呵的接过铜钱,借着火光瞧了瞧。
铜钱正面上下左右各一个大字:整个好活。
对应是崇祯通宝类似的位置。
铜钱背面光滑无比。
尤其是正面整字上还有个小小的缺口,作为防伪标志。
“嗯,这钱做的不错。”秦祚明挑出两枚收起来装进自己的口袋,对着金匠笑道:
“贾伯,这两日就辛苦你多铸造一些铜钱。”
“好嘞,九当家的想要铸造多少就铸造多少。”
“嗯,我有大用。”
秦祚明笑了笑,仿佛苏区做出第一枚银元那般兴奋。
有了自制铜钱,就能有效的把瓦当山上的经济发展起来,告别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易行为。
劳动创造价值,得把这价值有效的扭转起来,才能形成一个闭环,源源不断产生效益。
金匠又把其余铜钱全都递给九当家的,他不敢留其余母钱。
秦祚明站起身来,看着一群努力干饭的人道:
“我把你们工匠当人看,而不是奴仆,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九当家的且放心,我们不是不识好歹之人。”老木匠杜伯站起身来躬身道:
“小的为人干了半辈子的木匠活,从来没有被人正眼瞧过,九当家的拿我们当成人看,我们自是不会不知好歹。”
“是滴是滴。”众多工匠也纷纷起身应和:“我等皆愿意跟着九当家。”
秦祚明此时表态倒也没有太亲民:“我就说两句,跟我干,没有人会欺辱你们。
最重要的是,我能让你们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