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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府(2 / 2)

“嗯……”骆羽杉没有回答,只是在他怀里蹭了蹭。

“看看手都冰的,怎么了?”谭少轩牵起骆羽杉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暖着:“不舒服?”

“没有……”骆羽杉的声音有些黯淡和低沉。

“那就睡觉吧,今天是不是上课太累?”骆羽杉不能回凌大的事,在外忙碌了一天的谭少轩自然还不知道。

“今天没有上课,以后……也不用去了……”骆羽杉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和失落,就算今天早上初初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的难过也没有现在突然出现的这样强烈。

谭少轩闻言一愣,脸色渐渐转为不解和担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因为你?骆羽杉没有出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子的怀抱温暖让她放下了心防,委屈、刚才看简报的无措、心慌等复杂情绪蓦然转化为眼中的轻雾,不由似有若无地抽噎了一声。

谭少轩听到有些心慌,低头看着骆羽杉,却因为她伏在怀里看不清楚,揽着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个倔强的丫头怎么了,可是受了委屈?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落寞而脆弱。但是也没有再问,只是抱了她手轻轻在后背抚摸着。

情绪慢慢平复下来,骆羽杉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身子,羽睫轻扬,猛然撞进了谭少轩凝视自己的黑眸中。

深情宠溺的眼神,耳边轻浅缠绵的安慰,指掌下烫人的温度,甚至那只大手在腰际似是不经意的一握……骆羽杉只觉心蓦然漏跳了半拍,俏丽的脸庞上瞬间蒸腾起氤氲红云。

有些慌乱地垂了眼眸,掩饰地对着谭少轩浅浅一笑。

那淡淡似乎还带着一抹苦涩的笑容,一如清凉的冬月,在这寂静的夜晚,刹时散发出令人心动的光晕。

谭少轩呼吸一滞,半晌才含了一抹笑容道:“没事了?”顺手把人又搂进了怀中。

骆羽杉脸埋在他胸前,轻轻“嗯”了一声。真是奇怪,明明是谭老二害得自己连书都教不成,为什么那只大手在身后抚摸两下,就把自己心里的委屈化解大半?让自己想恨他都做不到?

一声“嗯”,带了些娇嗔,带着了缠绵和暗哑,不似往日般圆润、清柔,谭少轩心里一动,一个用力抱了怀中人起身走进卧室。

夜风刮得有些大起来,轻轻击打着窗户,听着便有寒冷的力感。暗淡的光影中,梳妆台上一只秀气的景泰蓝瓶中插着的两支水仙散发着暗暗幽香,暗色的地毯上,素色的内衣散落于地。轻钩低垂帷帐半掩,隐隐露出一抹春色,喘息低吟中夹杂着轻泣般的呜咽。

身下的人儿今夜有些不同,似乎羞涩中带了一些破釜沉舟的悲勇,谭少轩感觉到了骆羽杉情绪的异常,吻得更是温柔而缠绵。当那吻轻落到颀长的颈和秀气的锁骨,骆羽杉情不自禁也将手环起,有些迷乱地陷入了他的气息。

她抬起身子,寻找到他的唇和呼吸,缠绵中带着一丝痛楚,温存里含着激情,身体与身体纠缠,心口与心口贴在一处。

暗夜深深,长路漫漫,一样的伤,一样的痛;一样的欢乐,一样的心苦。

谭少轩也受了感染般一遍遍温柔地重复着那份属于他的温存,用唇舌和身体确认着她的迎合与沉迷。

情潮退却,虽然身子绵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有事,骆羽杉没有象平时那样即刻睡去,只是用被子裹紧自己闭上了眼睛。呼吸还有些急促,额上有薄薄的汗珠,脸颊依旧发烫,唇边是激情后的嫣红,灯光下俏脸艳若桃花,那淡淡的晕红,莫名的凭添几分诱惑的妩媚。

谭少轩从盥洗室走出来,看着眼前起伏媚惑的玲珑曲线,眼神暗了暗,没舍得关掉床头灯。

看看墙上的钟表,谭少轩躺下来把软玉温香揽进怀里,一边闻着发间的淡淡清香,一边柔声问道:“凌大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骆羽杉以他的肩膀为靠垫,半倚在他身上,两人十指相交。闻言一顿,抬眉看了谭少轩一眼,轻声道:“以后我都不能去教书了……”淡淡把今天发生的事讲了一边。

谭少轩听完皱起剑眉问道:“这事儿我这个校长怎么不知道?”

其实不是蔡校长不想和他说,而是谭老二在前线,蔡校长找了他多次未果——其实这些已经不重要,谭少轩想到,杉儿的情绪有些失常,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刚想开口问清楚,却听到电话铃蓦然响起来。夜已经深了,突然的铃声显得长而尖锐,谭少轩皱了皱眉头,知道不是无聊的骚扰,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吧?于是跳下床,随手抓起一件外衣披了,走到角柜处拿起话筒。

说了两句,谭少轩的脸忽然沉下来,眉头拧了起来,回头看了骆羽杉一眼,声音里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地盖住话筒说道:“杉儿,你的电话。”

闭目养神的骆羽杉猛然睁开眼睛,电话?半夜三更是谁?难道是家里?心里一惊,慌忙爬起身裹了衣服走过去。

接过话筒一声“喂”,对面一声“hello”,骆羽杉蓦然明白了谭少轩脸色不豫、语气平淡的原因——是威廉姆的电话。

“sie,是你吗?你好吗?为什么最近我打了所有的电话都找不到你?你去了哪里?sie,我非常担心你。”威廉姆的声音里透着急迫和关切。

骆羽杉看了站在一旁的谭少轩一眼,顿了一下,轻声道:“对不起,威廉姆,我有事离开了凌州几天,刚回来,你……还好吗?”威廉姆的声音有些失了往日的优雅,带着受了打击后的沉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大好,sie。‘西班牙女郎’去了英国,伦敦现在就象人间地狱,你的那些同学已经全部停课,到病人挤爆的医院去帮忙,所有人都在努力,昼夜不停,可这些的努力都没有用,没有任何医疗手段和抗生素类药物能对付这种病毒……”威廉姆的声音很无奈很伤感:“sie,我的伯父一家只剩下两个人;我的同事很多再也看不到了……sie,打过很多电话一直找不到你,我很着急很害怕……sie,我们都要好好的,都要健康地活着……”

骆羽杉心里也很难过,威廉姆的伯父她见过两次。博烈特医生,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全白、诙谐而和善的老人,想不到竟也在这场流感中亡故。威廉姆在伦敦和伯父很亲近,还有他的同事,日日听到这些消息,他的难过骆羽杉完全能够理解,但是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过了一会儿方柔声道:“威廉姆,我明白,我明白的,你自己多保重,不要太难过了……”

这样的安慰,骆羽杉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亲人蓦然亡故威廉姆怎么能不难过?可是,这样的天灾面前无能为力的自己又能说什么?

过了这会儿,威廉姆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点,他接着说道:“sie,很抱歉,这么晚了打电话打扰你……们,我找了你很多天,一直找不到,今晚突然想起来,所以冒昧了。”

骆羽杉轻轻叹了口气:“威廉姆,没关系,谢谢你,多保重!谢谢你的电话。”

“那好吧,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改天见,晚安。”威廉姆心情复杂地挂了电话,sie和他在一起,自己还能多说什么?知道她平安就放心了。

“咔嗒”一声挂断,后面是“嘟嘟”的电流声,骆羽杉看着手里的话筒,半晌无言。过了一会儿放下,一抬头,见谭少轩一双黑眸微眯,脸色沉肃,直直地盯着自己。

心里忽然跳了一下,骆羽杉后知后觉地想到,眼前的某人素来针鼻似的小心眼,自己在他面前这样软语和威廉姆通电话,他……该发飙了吧?

蓦然有些慌乱,有些心虚,自知误闯雷区的小白兔眼神左右飘忽着,似是解释似是坦白地低声道:“是威廉姆的电话……伦敦流感肆虐,他的同事和伯父一家很多人死去,他……”“担心我”三个字在冲口而出之前,被骆羽杉及时咽了回去,没敢说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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