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若初见（四）
“不！我恨他！好恨他！”柔弱似水的眼神转眼一变化作锋利的剑刃抬头，眯起的狭长双眼冷酷无比。
“*Q！”敲门声响起，一声红衣的红兰叩门而入，她的脸没上妆，些许的皱纹使她看上去老了许多，她往前迈了一步拉近了她与夜烬的距离，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红兰的脸上浮现一层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哀伤，寻了张凳子坐下她环视着四周眼中的苍凉夹杂在泪水中滑落。
“那时我与菊的母亲，蓝绪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同身为青楼女子蓝绪可谓才貌双全，一手古筝谈的甚好。馨院是我娘亲留给我唯一的产物，我走不了，可蓝绪不同，她不是……”悲伤的回忆缓缓进行，红兰的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在她的叙述中慢慢揭晓，“那时有位林员外一直光顾馨院，他长得白俊清爽，可惜一楼不是他的来处，只能在楼外远远看着一楼中的女子，那时的我只以为他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贪图一楼女子的美色，年轻的我贪玩，破例让他一个穷员外进了来，可惜美酒好菜他不要，美女更是不要，直说是想再次听闻那曲美妙的音律。当时我便惊呆了，看多了男人这种人我红兰可是第一次见着，当时我便安排蓝绪与他见了面。此后的长时间里这个穷员外更是享受着皇宫贵胄的待遇。”
话止，粹不及防的红兰猛的站了起来，粗重的呼吸颤着，情绪异常声音突然高亢起来：“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穷员外竟会拿出所有的家当来赎蓝绪，当蓝绪紧握着他的手跪倒在我面前时我闷住了，面对他们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最好的朋友竟然要离开了！看着他们相拥远去的背影我哭了，那一刻我似乎发现，原来不知何时起我也爱上了那个穷员外，可惜，可惜他爱的那个人不是我。”红兰往前，走至那盆富贵竹前，蒙泪的眼看着它，嘲讽似的勾起了唇角，“也许，即使他爱上我，我也离不开吧！离不开娘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开始恨，那股不甘心蒙住了我的心智，终于，我用了最残忍的手段，来报复他们……”
“够了！别再说了！”倚靠在窗台边的夜烬突然开口，皱紧的眉头，她朝门口走去留下房内红兰一人，“对你的曾经我不想知道，随便如何也无我无关。”
“可是蓝绪以前就是住在这间房！那些山茶花是她曾经最喜欢的花，她死后我命仆人将院中的所有山茶树都搬光了，可她的孩子，那个鬼孩子却时常来搞得整个馨院不得安宁！现在她已经找上了你！今日的附身便是最好的证明！”几乎是吼着说出的话，红兰疯了般的冲上前来抓住夜烬的衣袖，“你见过她不是么！帮我，帮我求求她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求她不要再来找我了，烬，烬求你帮帮我好么！”说着红兰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衣角被红兰揪着，夜烬的脸上依旧平淡无比原本有些颜色的唇瓣渐渐变得苍白起来，她看着地上的红兰，声音中带着些许怜悯可却也带着无尽的冰冷：“你知道么，你的命和我不同，因为是你自己选择的。”抽出被她揪住的衣角夜烬快步往外走去，胃中火辣辣的，不停的有东西翻滚着，走出好远她才忍不住弯下腰呕吐起来，抽搐的胃剧烈疼痛的似乎也要快被呕出来一般。
夜烬靠着墙大喘着气，失声笑起来，她们的命不同，一点都不同，红兰的路是自己选的，可她的路呢？只能接受，只有忍耐和血腥……
不同，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