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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六】苏氏子女齐现身(1 / 2)

 一尸两命!

那是她的女儿和她的外孙,如果如今他们都还在的话。

是毓后,是毓后的害人之心使得尔烟在汤里下药,若非有她先一步动手脚,也不至于害了苏潆淽。

浓浓恨意跃然面上,若是此刻毓后就在眼前,难保吕婕不会出手杀她。

“所以你便因此而对毓后怀恨在心,在后来一次又一次陷害毓后,将大殿下、六公主、十公主……甚至九哥的死都推到她身上,而使得先帝对毓后恨之入骨,直到临终方才愿意再见其一面?”

毓后浅笑,经衣凰这一说,她仿佛又回到了三四年前,那个时候原本一切泰然安好,她有她的计划和安排,若是一切可以顺利进行,如今早已是另一番天地。

究竟,是哪里错了一步?

是了,是最初,是那无根草之毒。原来从那时开始,所有一切就已经开始偏离她的计划,可是她却未能发觉。

“还记得三年前你为何会进宫吗?”吕婕轻声开口,将衣凰与苏夜涵一起拉进回忆。

“先帝头疼症复发,太医束手无策,太后无奈,只得找来你这个随玄清大师修习医术的慕家人。你识破了先帝的头疼症并非病症,而是受药物所致,那毒物便是我让九涯从边疆带来的无根草。先帝本就政务缠身,繁忙不已,加之北疆战事未平,就更加容易心烦。而澄儿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闹出了人命……”

当年苏夜澄被废太子之位,正是因为奸杀宫女,又被睿晟帝亲眼瞧见那宫女死于太子寝宫之中,睿晟帝一时震怒难当,才有了废太子一事。

“被害的宫女叫灵芸,和香茹一样都是在东宫当值。那天是楼姐姐的祭日,澄儿和楼陌均本是要一起去拜祭楼姐姐,毓后身边的千亦买通了香茹,让她在澄儿他们离开之前,以迷香困住了二人,而后有人杀了灵芸,再将她的尸体挪到澄儿的房内,如此一来,纵使澄儿有百口也难辨清白。”

“毓后身边的千亦……”衣凰忍不住轻笑,笑得讽刺而凄恻,“她若真是毓后的人,又怎会到死都把毓后拉上?她究竟是毓后的千亦还是您的千亦?”

吕婕只是微笑,并不介意,“只是没想到楼陌均赶到北疆将你们请了回来,九涯一路拦截,拦下的却只是涣儿的替身涵儿。众人回朝,集体跪拜求情,先帝的头疼症也有好转,加上这段时间的静静思考,他自己也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不得已,千亦只得让香茹再度装疯,称是半夜看到了灵芸的鬼魂,灵芸的鬼魂回东宫索债来了。但是我很清楚,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你们查出真相,所以千亦的死也是必然,只有她死了,仪秋宫宫人毒害皇上、意图谋害太子的名头才会更加明显,就算千亦一口咬定所有事情都是她一人所为,一肩承担下所有罪责,毓后也不可能完全从这件事情中抽身。毕竟,千亦是她宫里的人……”而后她回身冲衣凰挑眉,朗然一笑,“你实在是聪明得很,一早就猜到千亦不是毓后的人。没错,千亦是我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授意她,让她鼓动毓后趁着先帝身体抱恙之时先除掉澄儿,好为她的儿子扫除登上储君之位的障碍。”

“不仅如此,团圆节那晚,诸皇子齐聚冰凰山庄遇刺,亦是我安排的人。澄太子复位,涣儿回朝,若是事态就此顺利发展下去,我的计划几乎全无施展的余地,所以就只能舍掉一些卒子,故意让岳明松抓住两名刺客,且让他们随身携带了东宫令牌。先帝何其聪明,自然不会轻易就相信这是太子所为,然人证物证俱在毓后手中,他不得已,就只能与毓后交易,以后位换取毓后对此事的放手。如此一来,他们双赢,而我的计划就落空了,可是我怎能让这些发生?我知道自从上次废太子之事后,楼陌均的精神一直紧绷,不敢放松丝毫,便让人暗中传了信给他,说是毓后和毓古骞打算夜审那两名刺客,若是他们吐露半点对澄儿不利的事儿,则澄儿地位不稳。更重要的是,团圆节那天晚上,为了随行保护澄儿,东宫之中确有一行侍卫出了宫,其中有两人未能归来。如此一来,楼陌均已然不敢确定刑部大牢里的那两人究竟是行刺的刺客还是护卫的侍卫,他就必会亲去查探,而刑部大牢那里早已设下埋伏,只等着他们一出现便可一网打尽……可谁知那晚夜探刑部大牢的竟然不止楼陌均一行人,他们救走了楼陌均,却不慎将澄儿那拿去修补的扇坠落下了,反倒阴差阳错地将澄儿推进泥潭,洗也洗不清……”

那晚雨下得很大,衣凰自然是记得,吕婕口中的另一行夜探刑部大牢之人,正是她和苏夜涵。

目光交汇,即便不用言语,彼此却看得到对方眼中深弄的刺痛。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仿佛不过昨日事,然却又是那般遥不可及。

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提起了就没那么容易就能放下,前路漫漫,何必回首重新揭伤口?然,不揭开这些,又如何对得起枉死的亲人?

尽管,也许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并不希望他们这么做。

逝者已矣。

可是,又要他们怎么相信,怎么接受,睿晟帝一废太子、二废太子的罪魁祸首,都是眼前这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德妃娘娘贤良淑德,宽厚待人,宫里宫外孰人不知孰人不晓?若非这一切由她亲口说出,又有谁能想得到?

蓦地,衣凰身形一晃,踉跄一小步,苏夜涵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揽在身侧,低声问:“怎么了?”

衣凰摇摇头,冲他一笑,示意他不用担心,然那愈渐苍白的脸色却让苏夜涵的心揪在一起。

宽大温厚的手掌覆上她的后背,清润醇厚的内力一点点渗入体内,衣凰轻叹一声,抬手覆上他的手背,将他的手握在手中。

“我没事。”

然而,他们心知肚明,那一碗害了他们未出生孩子的汤药,终究也伤了衣凰的身体。

“你歇一歇。”不由分说,不容她拒绝,苏夜涵将她携至一旁的软榻旁将她安置好,这才回身看了吕婕一眼。

眸色清明,隐隐有残冷的杀伐之意。不开口,可是吕婕却突然感觉一种强烈的压力迎面而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自己先开口,直视着苏夜涵的目光,毫不躲闪。“涣儿,还有你们的孩子,都是我害的。”

那么随意清淡的语气,似乎丧生在她手下的不是一条条生命。

这样的态度和语气显然激怒了苏夜涵,然此时他的脸上,他的眸中,更多的却是寒凉彻骨的冷意,凛凛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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