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衣凰顿然轻笑一声,弹了弹沛儿的额头,弹得她一愣一愣,“你呀,自从陪我进宫以来,这段时日你一直担心这担心那,不免有些疑神疑鬼。我与毓后往日虽有过节不假,可是那些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而今,我们手上有彼此想要的东西,以她的聪明,才不会做出这种傻事来。”
沛儿讪讪点点头,伸了伸舌头道:“是……沛儿的心思不及小姐细致缜密,漏思考了一些事儿也是情有可原,但愿这一次她看到小姐你是如何待他之后,是真心有了悔过之意,想要对小姐好一点……”
二人一路聊着,不多会儿便回了清宁宫,远远地就看见青冉侯在门口,看见以后连忙迎上来,小声道:“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皇上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以衣凰挑眉道:“让他等等也无妨。”嘴上虽这么说,向里走去的脚步却丝毫不慢,青冉见状,又不禁跟着身后急急喊道:“小姐您慢点……”
“她若慢得下来,就不是你们的小姐了。”
听着屋内那道晴朗醇厚的男子声,衣凰嘴角笑意更浓,大步跨进屋内,“你倒是了解我呢。”
“那是自然。”从衣凰一进门,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衣凰身上,这会儿见衣凰走进,便问道:“有什么好事儿,值得你这么开心?”
衣凰却不答他,随手执起手边的棋子与他对弈起来。“洛王那边的事情查得如何?可有了眉目?”
“嗯。”提及苏夜洛,苏夜涵的神色有片刻沉缓,沉吟片刻道:“当年那个背叛二哥的守将虽被当即处死,可是一直跟他在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之人却逃了,引你无踪。”
衣凰凤眉一挑,清声道:“而现在,那人已经落在你手里了?”
“元丑和言午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衣凰不禁白了他一眼,“你这速度倒是快得很……”
正聊着,沛儿托着托盘入内,“小姐……汤热好了。”
衣凰招招手,对苏夜涵道:“你要不要也尝一尝?”
苏夜涵微微眯眼看了看,道:“毓后熬的汤?”
衣凰瞪瞪眼看他,“你都知道?”
“猜测而已。”顿了顿又道:“我先替你尝一尝。”
衣凰不言,心知他是担心自己,心底不由一阵甜蜜,定定地看着他神色极其认真地喝下半碗汤,明明味道怪异,他却没有露出一丝不宜之色。直到确认无碍,他方才将另一碗推到衣凰面前,惹得衣凰忍不住低头偷笑。
“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医者,这汤里若是有问题,我自然会察觉得到。”
“虽是如此,可是却总不及我亲自检验下来的好。再说,依你现在的状况,判断时有不准也是常有,我怎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闻言,衣凰顿觉鼻子一酸,心头一热,执起汤勺将热汤喝得点滴不剩。
雨夜,秋雨淅淅沥沥再度落下。
整个皇宫都陷入一片沉寂之中,除去值守岗哨之人,众人已然陷入睡梦中。
然而就在刚过丑时没多会儿,清宁宫中便出现骚动,只是很快又被压了下去,继而一众宫人被遣离,只留下与衣凰最为亲密的几名伺候的丫头。
半个时辰之后,杜远匆匆入宫,前往接他的人是何子,便是一路举着苏夜涵的御令来去,无人敢阻挠半分。
玄蓉只觉心底莫名的烦躁,无法安睡,只是她不想自己在床上刚翻了几个身,便听到窗外有人轻轻喊着她的名字。
“谁?”
“玄蓉,是我,青冉。”
“青冉?”玄蓉不由愣了愣,立刻起身开门将他领进屋内,“大半夜的,天这么冷,还下着雨,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玄蓉……”青冉刚一开口便又哽住,缓了缓呼吸,方才缓缓道:“小姐……小姐她,怕是滑胎了……”